35.副检察官（3 / 4）

夜晚中他的持续不断的请求。他认为随着诉状本身的完成他的工作只结束了最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所以他不把第二检察官在仔细审阅后把起诉书还给他时说的那句赞词看作奖赏，而是只看作鼓励；而这句赞词却是重要的，况且它出自一位严格的、寡言少语的人之口。这句赞词是这样说的：“这个本子，我亲爱的同道，不仅包含诉状，它十之八九也包含您的第十检察官任命书。”副检察官在他后来的各种呈文中常常重说这句赞词，却未能促使第二检察官记起这件事来。当初副检察官听了这句赞词谦逊地沉默不语，这时第二检察官还添上一句：“您相信我吧。”副检察官坚毅和镇定地走进主审法庭。法庭上没有哪个人像他这样熟悉这桩诉讼案的全部细微之处和各种关联。辩护人没什么了不起的，是一个副检察官颇为熟悉的、总是喊叫却没有敏锐感觉的小人物。在这一天他肯定一丁点儿的好斗的精神也没有，他辩护，因为他必须辩护，因为这涉及到他的政党的一个党员，因为也许可以有机会发表长篇激情独白，因为党报对这个案件有点儿重视，但是要使他的当事人胜诉，这个希望他却没有。副检察官还记得，他是如何在审讯开始前不久脸上带着艰难压抑下去的微笑看着这个辩护人的；这个辩护人根本就没有能力自控，他把他的桌子上的一切扔得乱七八糟，从他的文本中撕下纸来，立刻像一阵风似地在这些纸上写满了笔记，这时他的两只小脚在桌子下面格格作响；他每时每刻都在无意识地用胆怯的动作抚摩自己的光头，仿佛他在那里寻找什么伤口。他似乎是一个与副检察官不相称的对手。当他在审讯一开始就蹦了起来，用难听的尖叫声提议审讯公开举行时，副检察官几乎慢慢腾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切都这么清楚，都仔细考虑过了，这情形就好像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插手一个属于他单独一个人的案件，一个他按其性质可以不用法官、辩护人和被告加以了结的案件。他同意辩护人的提议，他的态度之出乎意料之外犹如辩护人的态度在情理之中。但是他解释他的态度，在他作解释的时候法庭上一片寂静，静得他简直以为他是在空无一人的法庭上同自己说话，倘若不是许多双眼睛从四面八方盯着他，仿佛它们要把他吸过去似的。他的话令人信服，这一点他立刻觉察到了。法官们伸长脖子并吃惊地互相对视，辩护人直挺挺靠在他的椅子上，好像副检察官这个人现在刚从地下冒出来；被告紧张得摩擦他那一嘴的大牙，在拥挤的旁听席上人们牢牢攥着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