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上去像是在骂谢印雪，骂他活着不如死
算。
沈秋戟
“什
叫身体已经死？”沈秋戟却不能接受，他伸手探完谢印雪鼻息，又去搭他手腕脉搏，“你还在呼吸，心跳也还有，这怎叫死？”
“也只有这些。”
谢印雪直截当，近乎残忍地说出事实：“
不会再觉得冷、不会再觉得热、不会再觉得痛，除心跳和呼吸，什都感觉不到，这就是‘死’。”
他
身体已经到极限。
这也正是谢印雪要在上个月就把后事交待清楚原因。
，双目平视，要给小徒弟上完这最后
课，“使用奇门术法，看施术者天赋，二看施术者修行，三看施术者根骨。”
“天赋再好，不经修行，无用；体弱短寿，也无用。”
谢印雪和沈秋戟所在奇门最顶级术士，可剪草为马，撒豆成兵，凭人之躯，斩百万雄军，但溯史细数，自古以来能达到这境界者，寥寥无几。
为何？
因为天赋、修行、根骨三者很难达到平衡。
如今他还能动，全因他是谢印雪。
换做其他人，假设他们也像谢印雪这样“身死人活”，那他们在通关锁长生后不死这月里，就只能平躺着，保持呼吸不断和心跳不止“存活”状态，绝无可能如谢印雪这般行动自如。
“没什好难过。”
见小徒弟被自己话弄得眼眶发红，谢印雪好笑地站起，手指轻轻拉拢绒毯，坐到张檀木椅子上道：“只是身体死，人又没死。”
“有区别吗？”沈秋戟猛然提高音量，“你人生本来就无趣至极，现在什都感觉不到，你活着到底还有什意义？”
天赋奇佳者，往往短寿易夭，譬如谢印雪；根骨不错，体强长寿者，又往往天赋不足，譬如沈秋戟。
以谢印雪天赋来说，只要他活得够久，修行不缀，那他绝对可以达到术法奇门剪草为马，撒豆成兵最高境界，可他根骨太差。奇门孤、贫、夭三命，谢印雪入门时选若是“夭”命，那他可能早上入门，下午就入土。而那些需要燃烧施术者寿数才能施行秘法，谢印雪这辈子都别想用——他根本就没有余寿可言。
三岁那年，他是选“孤”命入奇门，才多九年寿数；十二岁那年，又是陈玉清以命换命，才为他添七年阳寿；到如今，他则是因着进锁长生，才迟迟没有彻底断气。
“若无意外，本该死于这个雪天。”
谢印雪名如其人，非雪更胜雪，说起自己“死讯”，也似落雪安静而冷漠：“如今虽然还未咽气，可这具身体已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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