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教门,不用大荤。”来官道:“有新买极大扬州螃蟹,不知老爷用不用?”大爷道:“这是们本地东西,是最欢喜。家伯伯大老爷在高要带家信来,想要不,也不得只吃吃。”来官道:“大老爷是朝里出仕?”大爷道:“家太老爷做着贵州都督府。是回来下场。”说着,摆上酒来。对着那河里烟雾迷离,两岸人家都点上灯火,行船人往来不绝。
这葛来官吃几杯酒,红红脸,在灯烛影里,擎着那纤纤玉手,只管劝汤大爷吃酒。大爷道:“酒是够,倒用杯茶罢。”葛来官叫那大脚三把螃罩壳同果碟都收去,揩桌子,拿出把紫砂壶,烹壶梅片茶。两人正吃到好处,忽听见门外嚷成片。葛来官走出大门,只见那外科周先生红着脸,典着肚子,在那里嚷大脚三,说他倒他家门口螃蟹壳子。葛来官才待上前和他讲说,被他劈面顿臭骂道:“你家住是‘海市蜃楼’,合该把螃蟹壳倒在你门口,为甚送在家来?难道你上头两只眼睛也撑大?”彼此吵闹,还是汤家管家劝进去。
刚才坐下,那尤胡子慌忙跑进来道:“小那里不找寻,大爷却在这里!”大爷道:“你为甚事这样慌张?”尤胡子道:“二爷同那个姓鲍,走到东花园鹫峰寺旁边个人家吃茶,被几个喇子困着,把衣服都剥掉!那姓鲍吓老早走。二爷关在他家,不得出来,急得要死!那间壁个卖花姚奶奶,说是他家姑老太,把住门,那里溜得脱!”大爷听,慌叫在寓处取灯笼来,照着走到鹫峰寺间壁。那里几个喇子说:“们好些时没有大红日子过,不打他醮水还打那个!”汤大爷雄纠纠分开众人,推开姚奶奶,拳打掉门。那二爷看见他哥来,两步做步,溜出来。那些喇子还待要拦住他,看见大爷雄赳赳,又打着“都督府”灯笼,也就不敢惹他,各自都散。
两人回到下处。过二十多天,贡院前蓝单取进墨浆去,知道就要揭晓,过两日,放出榜来,弟兄两个都没中。坐在下处,足足气七八天。领出落卷来,汤由三本,汤实三本,都三篇不曾着完。两个人伙着大骂帘官、主考不通。正骂兴头,贵州衙门家人到,递上家信来。两人拆开来看。只因这番,有分教:桂林杏苑,空成魂梦之游;虎斗龙争,又见战征之事。毕竟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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