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半日,留你脸面,等你轿子回来。你就是女人,难道是茶也不吃?”沈琼枝见差人想钱,也只不理,添二十四个轿钱,直就抬到县里来。
差人没奈何,走到宅门上回禀道:“拿那个沈氏到。”知县听说,便叫带到三堂回话。带进来,知县看他容貌不差,问道:“既是女流,为甚不守闺范,私自逃出,又偷窃宋家银两,潜踪在本县地方做甚?”沈琼枝道:“宋为富强占良人为妾,父亲和他涉讼,他买嘱知县,将父亲断输,这是不共戴天之仇。况且虽然不才,也颇知文墨,怎肯把个张耳之妻去事外黄佣奴?故此逃出来。这是真。”知县道:“你这些事,自有江都县问你,也不管。你既会文墨,可能当面做诗首?”沈琼枝道:“请随意命个题,原可以求教。”知县指着堂下槐树,说道:“就以此为题。”沈琼枝不慌不忙,吟出首七言八句来,又快又好。知县看赏鉴,随叫两个原差到他下处取行李来,当堂查点。翻到他头面盒子里,包碎散银子,个封袋上写着“程仪”,本书,个诗卷。知县看,知道他也和本地名士倡和。签张批,备角关文,吩咐原差道:“你们押送沈琼枝到江都县,路须要小心,不许多事,领回批来缴。”那知县与江都县同年相好,就密密写封书子,装入关文内,托他开释此女,断还伊父,另行择婿。此是后事不题。
当下沈琼枝同两个差人出县门,雇轿子抬到汉西门外,上仪征船。差人行李放在船头上,锁伏板下安歇。沈琼枝搭在中舱,正坐下,凉篷小船上又荡两个掌客来搭船,同进到官舱。沈琼枝看那两个妇人时,个二十六七光景,个十七八岁,乔素打扮,做张做致。跟着个汉子,酒糟副面孔,顶破毡帽坎齐眉毛,挑过担行李来,也送到中舱里,两妇人同沈琼枝块儿坐下,问道:“姑娘是到那里去?”沈琼枝道:“是扬州,和二位想也同路。”中年妇人道:“们不到扬州,仪征就上岸。”过会,船家来称船钱。两个差人啐口,拿出批来道:“你看!这是甚东西?们办公事人,不问你要贴钱就够,还来问们要钱!”船家不敢言语,向别人称完,开船到燕子矶。
夜西南风,清早到黄泥滩。差人问沈琼枝要钱,沈琼枝道:“昨日听得明白,你们办公事不用船钱。”差人道:“沈姑娘,你也太拿老!叫们管山吃山,管水吃水,都像你这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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