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男人低头大喘着气,麻痹的嗓子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使他无法顺利地说话,只能将眼睛睁得极大,死死地盯着面前深檀色的地板。
他想要转头看看青年的模样,却始终不能如愿。
随后,他感觉脖颈一凉,脑后脊骨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视线就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在漫天喷洒的红色血液中,他终于如愿看到了青年的脸,还有他自己没有了头颅的尸体——青年像砍柴那样,砍掉了他的脑袋。
而那个砍掉了父亲脑袋的青年,看着那个讨厌的男人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后,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小心地避开地板上的血液走到屋外坐下,用袖子擦干净斧头上的血迹,将它扔回原位后就坐到了木桩上,双眼盯着雪地上他流下的血液,一言不发。
直到黄昏时分,他才稍微动了动身体。
了都不知道。
而现在,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院子里的青年变了个人——那个人不是他的儿子。
他的呼吸依旧很粗重,手指和脚底随着不断攀升的细微恐惧开始渐渐变凉发麻,他往后退了一步,却因为手脚发麻而踉跄了几下。
院里的青年看到他这恐惧的样子,忽地往旁边歪了歪脑袋,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他的脸很白,唇色也很淡,眼底有着化不开的青灰色,他身边的雪地上还聚着一滩血,是从他手臂上滴落下来的。
成年男人见状,胸膛起伏得更加厉害,明明空气在被大口地吸入肺部,但他却觉得呼吸不过来,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般憋闷,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变得更弱了,带着些喘:“臭、小子……你看什么看?”
青年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笑容蓦地就没了,他死死地盯着男人,稍稍弯腰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他以往劈柴用的斧头,大步朝男人走去。
“你……你!”男人瞪大双目,门也来不及关,一直往后退着,他想要转身离开这间房子,但是胸口的窒息感和从四肢快速蔓延而上的麻痹感却让他的行动变得无比迟缓,脚后跟被茶几绊了一下后,他更是直接坐到了沙发上不能动弹。
他的整个身体都已经没有知觉了,不自然地小幅度痉挛着,万只蚂蚁般啃食的麻痹感遍布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他动了动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睁大眼睛看着青年拎着斧头朝自己走过来。
青年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块没有生命的木头,男人望着他的眼睛,恐惧如同牢笼将他整个人罩住,他的头不能转动,却能从余光中看着青年走到他的身后,抬手将他的往前按了按,使脆弱的脖脊骨,bao露在青年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