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玻璃倒映出他面容,即使经历那场剧烈情事,倒影中他面容上也不见丝疲倦,可是在淮昼看来,这更像是堆余烬在暗火里燃烧——虽然还有光芒,但距离熄灭已经不远。
但很快,淮昼又告诉自己,他们再加快点快步或许就能在冬季来临时候,去到尤尔伯里,他还有时间陪着少年看次尤尔伯里雪景——在那样肃杀孤寂季节里,仍有极美场盛宴。
只要他们再快些,完全没有必要那早地结束这场也许可以到达终点旅程。
等将终点风景看完,他再动手或许也是可以。
只是淮昼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下不手,难道再过段时间后,未来那个更喜欢少年自己就下得去手吗?
把左轮枪——他最惯用武器,抵在少年太阳穴处。
淮昼杀过很多人,他开枪时候从来不会迟疑,不会犹豫,哪怕那个人跪在地上亲吻他鞋尖祈求他,他也能面无表情地扣下扳机。
但对于少年,他却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他不忍心少年望着他露出震惊和难过表情,所以他选择在少年熟睡时候动手,打心脏或是脑袋都是可以,瞬间死亡,不会感觉到多少痛苦。
可是真正到这个时候,淮昼却发现自己下不手,他手颤抖得甚至握不住枪,更别提扣下扳机。
他用热水草草擦遍身体,然后躺到少年身边,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闭着眼睛喃喃笑道:“是想要带你走。”
淮昼似乎终于明白,他母亲为什会留下那样句话——如果有天不记得你,那你也不要记得。
不是不爱他,不是想要忘记他,只是舍不得他难过。
就像他
少年睡颜如此安详,也许是因为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喜欢人会拿着把枪对准他脑袋吧?可是他明明说过会很听话,想要永远和他在起。
淮昼手指直穿梭在少年发间,感受着那轻微冰冷感,他直没有睁开眼睛,直到壁炉里木柴在火焰舔舐下发出道开裂声,淮昼才把枪放下。他用脸贴贴少年脸颊,因为熟睡在暖和被子里,少年双颊滑腻又温暖,而淮昼自己连却指尖都凉透。
他自嘲笑下,把左轮枪放到柜子里收好,然后捏捏自己眉心。
这段时间天已经渐渐开始变冷,他们今天来时经过那条大路路旁树上叶子全都已经发黄,相信再过不久就会落得干干净净,片都不会剩下。
淮昼走到窗边,把窗户关好,只留下道小小缝隙用来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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