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角光虽亮,能照到范围却也有限,柯寻就站在犀角旁边,警惕地环视四周,等待着那只雉出现。
黑暗里海浪推涌,在浓雾笼罩下,声音显得沉闷且滞涩,然而若仔细听,在这沉闷黏厚海浪声音之下,似乎嘈嘈切切地夹攘着许多细小古怪声音。
这些声音密密麻麻,挤挤攘攘,细碎繁多又尖利嘈杂,听在耳里就像是在用把钝锉刀刮着骨头般,听得人头皮发炸。
这大团令人难以忍受难听声音,似乎堆聚在海深处,却又似乎正从深处缓慢地翻涌着向着海面上浮起。
这团声音距离海面越来越近,越来越嘈杂,越来越细密,直到突然像是突破海水屏障,全部音量瞬间爆发出来,炸开在海面上,刺耳声音穿进耳鼓,直刺进大脑,几乎要把人神经全部割断。
柯寻站在靠船头位置,其他众人待在船尾。
接下来时间,就只有等待。
夜幕降临,海上雾气愈发浓重,借着最后缕微光,牧怿然偏头看着柯寻。
柯寻神情异常平静,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不管是喜怒哀乐,还是紧张恐惧。
“柯寻,”牧怿然低声叫他,“希望你还记得,们要起出画。”
柯寻死死地咬着牙,没有去捂耳朵以遮挡这让人神经崩溃声音,而是稳稳地端着他手中弓,在原地动不动。
这团尖利诡谲声音几乎响彻整个茫茫海面,并且似乎受到水波折射,而让这音量更无限放大开来。
这难以忍受声音似乎没有尽头没有终点,连绵不断地刺激着耳鼓和大脑神经。就这不知过去多少时候,如果换旁人,也许早就要崩溃掉,而柯寻却依然死死攥着手里弓箭,纹丝不动。
突然之间,这片声音戛然而止,天与海之间瞬间进入片空荡静寂,而这片静寂在经历长时间噪音刺激之后,反而显得异常突兀,让人胸口发闷。
黏厚海浪声缓慢地蠕动着,使这股闷气更加
柯寻转过脸来,最后抹微弱天光在彼此眼中消失,黑暗里,牧怿然听见柯寻带着浅浅笑意声音响起:“当然记得,怿然。永远不会再让最爱人孤独伤心。”
两个人没有去握彼此手,而是转身背对着背,攥紧各自手中弓箭。
既然要起出画,那就要起尽力,起在今夜,闯遭鬼门关。
黑暗中不知过去多久,预置好机关启动,引爆手机电池,火光点燃犀角,团明亮光,在犀角中亮起。
柯寻沉定心神,稳稳举起手中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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