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磊原本就紧绷得快要断裂神经,被陈歆艾几乎不似人类所能发出声音瞬间割碎,他触电般下意识地收回紧握着陈歆艾手,等反应过来时又想重新去握她,却听见黑暗里陈歆艾在疯狂地拍打着她自己身体,惨叫声像是喉咙都已经被撕开:“啊——啊——不——不——救——蚂蟥——蚂蟥——好多蚂蟥啊——钻到肉里——它们钻肉里——啊——彦磊——救——啊啊啊啊——”
声音停在房间门外。
黑暗里片死寂,好像有东西正静静站在门口,感受着房间里十二名脆弱人类。
刘彦磊觉得不对。
他明明塞上耳朵,为什还是能清晰地听到声音?
——塞耳朵不顶用!
黑暗里阵衣服摩擦声响,刘彦磊连忙用自制耳塞塞进耳孔,然后抓住坐在自己两边人手——说好所有人要尽量牵在起。
左手抓着于隆,右手抓着陈歆艾,他发现这两人手都是又凉又湿并微微发着抖。
没有光亮房间里本已经黑得很,然而忽然有股更为浓重黑暗悄无声息地侵入,并笼罩切。
时间粘腻地缓缓滑过,沉浊海水推涌声,隔着船板不紧不慢地传进来。
哗——哗——
刘彦磊心中惊,强作镇定,试探着用极低声音向着自己右边叫声:“歆艾?”
“彦……彦磊……”陈歆艾声音因极度恐惧而颤不成句,“…………怕……怕……”
“嘘……没事……没事……别动……别动就行……”刘彦磊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他牢牢握住陈歆艾冰凉且颤抖手,他告诉自己他很爱她,以前也许不,但以后她定会是他最爱人,他会保护她,他会相信她,就像每部英雄主义电影里男主角那样,他愿意为保护她而不顾自己性命。
陈歆艾也死死地攥着他手,但她越抖越厉害,以至于强行摁在喉咙里话都被抖出来:“不……不……有东西……不不不对……彦彦彦磊……彦磊!彦磊!有东西!有东西!啊——啊——”
陈歆艾放声尖叫,声音像是被锋利斧硬生生带着血肉地劈开般,凄厉而扭曲:“救命——不——啊——啊——彦磊——救——啊!!!!!”
这声音听起来辽远且苍茫,空洞又死寂。
虚无与黑暗,模糊时间界限,似乎未经多久,又似乎已过去冗长段。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房间外狭窄过道上,由弱渐强,从远及近,缓慢地响起什东西轧在木质地板上声音。
嘎吱,嘎吱,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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