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
282号麻木地停留在显示屏旁边，牧怿然找遍
所有能够找角落和细节，却始终没有找到签名所在。
另
边几条灰白人影，拿着做手术用工具，慢慢地围到朱浩文身边，它们彼此交流着，像是在做再平常不过工作。
它们声音模糊不清，就算离得再近，也难以辨识它们说究竟是什
。
牧怿然眼睫忽然动，举着手机手指微移，点到摄录钮，而后，他对着话筒位置，沉声开口：“282号，康莱签名在哪里？”
说完，点停止，再点播放。
柯寻头上所戴头箍附有耳机，每当那道让人疼痛欲死电流蹿过全身时，耳机里就会响起无数个冰冷声音，带着嘲笑、嫌恶和污辱语气，密密碎碎地在他耳边念：
“死同性恋，变态，恶心，猪狗不如，畜牲，肮脏，下流，无耻，渣滓，死同性恋，脏东西，死同性恋，不得好死，下地狱，下油锅，烧死你，死同性恋，活着干什，逆伦悖人道牲口，死同性恋，死同性恋，死同性恋……”
口舌之可怕，犹甚于斧砍刀劈。
摧残肉体，只是疼痛，摧残精神与信仰，那是惨无人道神魂凌虐。
在这些冰冷嫌恶声音包围之下，人所有尊严和信念都被踩踏得渣都不剩，你会越来越相信，自己真是个畜牲，是个肮脏无比东西，不配为人，不配拥有尊严，你在被世界上切唾弃和羞辱。
手机扬声器里，传出串拥有他音质，模糊不清语言。
他听不懂这串语言说是什，但屏幕所照到282号听懂。
282号翕动着干裂灰白嘴唇，发出低微模糊不清声音，牧怿然直点着摄录键，当它说完后，点播放。
“
就是康莱……你要签名
如果这唾弃和羞辱有形，那柯寻此刻大概已浑身挂满浓痰粪溺，他像是被扒得丝不剩丢入最肮脏污物中，周围围满用表情和目光羞辱着他正道人士。
他们嘲笑他，捏着鼻子像看滩污物样地蔑视着他，他们说：“死同性恋，你可知悔改？”
柯寻从污秽中抬起头，挑起半边唇角：“去你妈悔改，老子是生是死都是gay，下地狱也是gay，天变地变老子都不会变！”
显示屏上数据在疯狂跳动，柯寻身上电线头在疯狂刷过电流，他身体次又次在电流冲击下狠狠地痛苦地抽缩，几乎要拗断他全身骨骼。
牧怿然看着被汗浸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柯寻，看着他死死抠住座椅扶手手指，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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