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扶光在笑。
心魔好像也被这个笑容分成两半。
半他在看到这个笑之后,就完全垮、毁,稀释成滩无可救药烂泥。他愿
嘴上说着这些话,心魔却没来由地觉得乏味。
横竖他不是真要跟讲话,他眼中看是晏欢,他话语和声音,亦为晏欢而发。
没意思,没意思透。
刘扶光定定瞧着他,神色间像是确定什事。
“你看着,”他笑起来,“又不是在对别人说话,你应该看着。”
灌顶,下顿悟。
和他样,刘扶光也在害怕!至善不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他是在虚张声势。或许在刘扶光心中,他直不曾从遇害身死阴影中走出来……面对晏欢时候,他始终是那个被抛下钟山山崖,躺在崖底,活活承受着鼓兽撕扯可怜虫。
残害背叛之苦楚,六千余年躺在冰冷棺中如死寂寂,被迫与挚亲生离死别遗恨……这些东西深逾血海,岂是晏欢说悔改、说弥补,就能悔改弥补得?
刘扶光不是不在乎,他只是深刻领会痛滋味,以致太过后怕,因此连丝毫情绪波动,都无法在晏欢面前显露出来。
他内心徘徊着只夹着尾巴、畏于强敌鬣狗,这刻,这只卑劣野兽,终于敏锐嗅出对方隐在深处新鲜伤口。
瞧着面前“晏欢”,刘扶光流露出表情,便如他昔年尚为龙神道侣时,常常对晏欢露出笑容样。
不过,他毕竟许久不曾这样笑过,开始,难免笑得有些不大自然。
这话仿佛意有所指似,心魔不禁大震,下意识抬头,望向刘扶光眼眸。
莫非让至善发现?他不住胡思乱想,虽说至善双眼看得清世间切幻象虚妄,可本和晏欢同出体……
切思绪戛然而止,心魔睇视刘扶光面容,他是尊石雕,唯有僵立在原地。
过度恐慌,逐渐在心魔眼神里褪去,他有底气,又能得心应手地驾驭这具躯壳。
原来,你亦是强撑着与谈条件,心魔想,既然如此,又何必惧怕?
他这想着,脸上就不由露出再谦卑和顺不过微笑。
“算数,怎不算数?”学着本尊口吻,他坚定有力地承诺,“就是死,也不会违背对你承诺。只是你身体未愈……就算取回元神道心,丹田也经受不住。扶光,真担心你……”
停顿下,他再竭力模仿晏欢语气与情态,颠三倒四,作出滔滔不绝痴妄之语:“更何况,你终于肯对开口,你不知道,心里实在欢喜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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