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给你擦
身上
血。”熙姬恍惚地道，“脱去你身上旧衣，为你擦洗，抱着你，……想，想给你缝上肚子缺口，可是没法……没法做到……那个伤口实在是太深、太深……”
刘扶光咬紧牙关，他泪水淌满面，喉咙喑哑，不能说出
个字。
“你回来吗，琢郎？”熙姬低声问，“真是你吗？”
在宫殿里，自己凿好多小小木盒，侍女不知情，打开之后，差点吓得昏过去……这话传到外面，大臣们以为你不懂事、不听话，是个顽劣坏孩子，全跑去跟你父王谏言，说不能放纵小王子不良德行……”
刘扶光记得，他当然记得，只是过去太久，他又经历太多事，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成个不确定形状，让他不能回想起清晰边缘。
但他仍然能够想起当时快乐，世界那
大，他又那小，有实在繁多丰富宝藏等着他去挖掘。年幼时候，每天都无比快乐，能比今天更快乐，只有还未到来明天。
“你父王也很诧异，”熙姬说，“他下朝，就到你宫殿，把你抱在膝盖上，问你这是怎回事。担心他被大臣们吹昏头，不晓事，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责备你，于是也赶到这来。至今仍然记得，你是怎回答。”
熙姬眼睛闪闪发亮，不知是泪光，还是别什。
“你说，那些缺腿，残疾虫蛇动物，人人都对它们喊打喊杀，这不是很可怜吗？如果没人爱护它们，那就让来爱护；如果大家都看不起，都要伤害它们，起码还有是向着它们。”
熙姬声线发颤，刘扶光咽喉也紧紧地绷着。
“和你父王听到你说这话之后，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息。”熙姬轻声说，“渐渐，你长大，人人皆知你品行高贵，是这世上罕有好人，大臣们再不会质疑你行事，你……你也离开们。”
“你用过东西，和你父王都好好收着，从来不曾丢弃损坏，就是为着有朝日，你还要回来住，跟们起生活。你知道，有天，你父王忽然问起，说琢郎那些小木盒，你还收着吗？”熙姬笑起来，“就说，肯定收着啊，哪能丢掉呢？然后，俩就到处翻啊、找啊……找天，都没能找到你小时候那几个盒子。真是奇怪呀，你说说，它们去哪呢？”
熙姬抬起头，她望着刘扶光眼睛，滴泪水破开她眼眶，坠下干裂嘴唇，坠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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