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感官、神经皆因绵延不绝疼痛而麻木，但乍然抬眼时，仍然能看出昔日慑人光彩。
“龙神已经苏醒，在不惊动他前提下，
只能依靠龟甲占卜行动。”周易道，“带着您四个小友，为
逃避鬼兽追捕，不得不扔出您画像拖延时间……没能及时赶到。”
刘扶光闭上眼睛，那
刻，他只感到无穷无尽疲惫，从心头升起。
“……没事，”他哑声说，“这不怪你。”
周易偏头，看着四名凝固在空气中，只能说‘稚嫩’修真者，继续道：“这个时候，他们样貌体态，已经在成千上万鬼兽中流传，连师门也会受到牵连。毕竟，龙神想找到您愿望，强过所见过任何事物。”
起落不会为人意志而变化。他已经变得如此蛮荒亘古、痴愚且鲁钝，几乎就要化身为裁夺天地法则与常理，迄今为止，是什
东西始终牵绊着他，就像根飘荡细弱蚕丝，死死缠住头发疯发狂野牛？
——懊悔。
身为旁观大部分真相参与者，周易如此大胆地揣度。
是懊悔，比天更高，比海更深悔恨，彻底控制晏欢心魂。
愧疚是切臣服开端，巨大愧疚，甚至可以自发折断个人膝盖。龙神不需要任何人和事信仰，但他是否对自己昔日道侣抱有迟来巨大愧疚？
刘扶光低低地笑声，眼中却全无笑意，他沙哑地问：“他还想要什呢？已经给所能给全部啊。血，肉，道心，还有颗……在他看来文不值，却已经是自认能捧出来，最好真心……他还想要什呢，这条苟延残喘命？”
他尾音发着轻微抖，他没有哭，可他话语里含着那多苦涩东西，直听得人舌根发麻。
周易张张嘴唇，他心头沉重，局促间，他下意识回道：“龙神困囿梦境六千年，祂……他心里懊悔。”
“你说他
无需多言，是。
晏欢、刘扶光与真仙，这三方中间故事，已经在漫长纠葛中，演化成谁也分不清、辩不明烂摊子。周易无意参与其中，但有些事，他却不得不告知刘扶光二。
许多复杂情绪，瞬从年轻仙人心中流转而过，他看着刘扶光，孱弱、衰竭、贫瘠不堪，如同根脐带上两个婴儿，晏欢那病态强大，几乎快把他吸干成片薄脆枯叶。
“仙君，”周易轻声说，像是害怕口气稍微吹重点，都能吹碎刘扶光身体，“龙神应该已经拿到您画像。”
刘扶光下抬起眼睛，定定看着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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