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越彻底地探寻,越看到堆痛哭流涕、手脚发软懦夫,丑态百出,在地上纠缠地滚成团。
他没有发现个说这话人。
所以,这会是奥林匹斯神恶作剧吗?
那些年少、顽劣新神,放浪形骸,游戏人间,在雷霆之神权能下,大可恣意蔑视任何上古旧神,他们先祖。
是他们嫌长日太过无聊,所以将发着金光白手探进巢穴,打定主意要给点难堪吗?
厄喀德纳倚靠在地宫巢室中,他双眼毫无阻碍地穿过巨石青铜遮挡,瞧见波塞冬后嗣为他供奉下来祭品。
他轻轻张开嘴唇,吐出分叉黑舌,品尝着空气中流动恐惧,以及泪水气息。他听见那些出身高贵王孙,口吐恳求神明语言,祈祷脱离死亡阴影,不幸苦海。可惜,他们尊敬神祇统统充耳不闻,只因阿里马地宫便如塔尔塔罗斯深渊样,皆是自诩圣洁神所不能踏足干涉地方。
他毒液溢流心脏,饱含渎神喜悦,厄喀德纳嘶嘶地吐信。但是,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个声音,与千百年来人类都迥然不同。
“美丽。”人类说。
年轻话语清澈得发颤,说话人惊讶地发出叹息,仿佛正对着朵盛开花呵气。
在心里,厄喀德纳更偏向于这个答案,他酝酿着阴毒恶火,陡然恼怒不已。
他们怎敢用这种轻佻做派,来这里戏弄!
他分叉黑舌狰狞纠缠,每片黑鳞都溢出剧毒无比雾气,身下群山般宝座也活动起来,化为万千流连大蛇。它们吐出蛇信,露出毒牙,朝着上方虚空威胁嘶叫,但又被毒雾浸泡得枯萎,重新凝结成青铜样坚固雕像。
蛇魔正打算朝着天上众神发难,就在这时,侍奉他仆从谦卑地走进来。他们是巨人族,先祖血脉,全来自地母盖亚,与厄喀德纳有着不可分割关系。
“主人,”四臂巨人毕恭毕敬,不得不承受着盛怒毒雾,低声下气地说,“因着愚笨,们特来向你
“你真是美丽啊。”
刹那间,这句话穿过重叠厚重石门,辽阔地下行宫,清晰地跃出所有绝望哭喊,以及刺耳尖叫。
它不过是通过两个简单词语,短促音节构成句子,却像极枚小而锋利金箭,正正洞穿厄喀德纳心脏,令这古老妖魔胸膛,都不由刺痛难耐,惶惑地抽搐起来。
他是对说,毋庸置疑,这句话是对着说。
厄喀德纳黑舌凝固在半空中,下刻,他金眼已然蠕动乱窜,意欲找出这句话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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