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按下蒸锅开关,拍拍手,直起腰来。
“很久很久以前,人们相信,名字和称谓都是有魔力,知晓个人真名,就能用戏法和巫术,在满月当空夜晚,操纵对方心智和举动。”他专注地看着顾星桥。
“尽管是无稽之谈,但延伸到现在,真名和称谓仍然有它特殊力量。换句话说,需要个和你有关身份,即便只是朋友,也会非常高兴。”
顾星桥叹口气。
如果这是在战场上,那天渊必定是最难缠
但是拥有这唬人形象,他俯下身,却是在板眼地蒸南瓜。
“那,”他低下头,徒手削下南瓜厚皮,再掰成小块,块块地放进蒸锅,“你考虑怎样。”
拄着铲子,顾星桥看着他。
“你知道,上次这跟说人,还是……”
“男。”天渊专心地把手指间南瓜捻成泥状,“知道。”
清晨,阳光洒在露珠清澈草地上,顾星桥醒来之后,发现天渊不在旁边,也不知道去哪。
他坐直身体,打个哈欠,用手揉揉脸,看着帐篷外阳光出神。
昨夜雨水使天空晴朗如洗,望着就使人心旷神怡。他叠好毯子,活动着因久睡而懒洋洋身体,做完套拉筋动作之后,方才走出帐篷。
夜间篝火残余还留在原地,顾星桥想想,提起铲子,将那些余烬铲到旁,清理下做饭现场。
天渊回来。
男,连“那个男”都不说,真怀疑他下次提起西塞尔,会直接用“嗯”或者“哼”代替。
顾星桥笑起来,他问:“你怎比还避讳他?”
天渊抬起眼睛,目光严厉:“因为所珍爱,却是他弃之如敝屣。无知就是最大恶,对着他,嫉恶如仇。”
顾星桥局促地转开眼神,将身体重量转移到铲子上。
“光是称呼改变,对你又有什用呢,”他问,“难道还能让们相处模式,产生什质飞跃吗?”
他站在不远处,手臂间夹着两颗黄橙橙南瓜,看顾星桥正穿着居家睡衣,拿着铲子辛勤工作。
他情绪模块忽然就颤动下,这种分工明确相处方式,或许就是人类所形容,日常气息浓厚生活。
“早上喝南瓜粥,好吗?”天渊静静问。
停下铲灰动作,顾星桥笑笑:“好啊。”
天渊于是升起蒸锅,他长发在后背丝不乱地束起,袖口洁净雪白,制服亦不见线褶皱。清晨阳光明澈金黄,罩在他身上,仿佛他是恒星于大地上聚焦点,连同外骨骼起,都像在莹莹地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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