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朝圣相比,另匹人马就不免举止莽撞些。他铁黑色皮毛漆亮如缎,眼瞳中放射出勃勃,野性难驯光。人马张口,锋利雪白尖牙便在嘴唇间若隐若现。
是军锋吗?余梦洲在心中思量,气质像,毛色也像……
“首领,你叫们啊?天天在这里待着,都快无聊死!”第二匹人马大大咧咧地冲动
在沉重事实面前,任何话语都是苍白徒劳修饰,只能显出单薄。他想不到要怎说、怎做。
他惶然地向后拉开距离,可随即又觉得,他要是连法尔刻痛苦都无法接受,那又有什资格说原谅?遂定定神,接着仔细查看,判断人马身上情况。
亵舌抬起头,忽然迅捷且无声地探手,将暗窗掩上半。
有人来,他对余梦洲比划出意思,开得太大,会被对方发现。
果不其然,他探手下秒,寝居大门就传来声轻响。
过很久,青年都没有动,更不曾转开目光。
为什?
毫无疑问,法尔刻正在惩罚自己,并且这惩罚绝不是小打小闹,它有近乎自戕般残忍。
可是,自己到底有什样本领,什样魅力,才值得法尔刻在他身上采用这种严苛到冷酷处罚方式?
是爱吗?
法尔刻眼睛漠然睁开,仿佛暗夜中亮起两点猩红晨星。他直起庞大身体,伴随利刃叠加细碎声响,短暂休息时间过去,他又是那个魔域皇帝。余梦洲望见,他五官线条锋利,半在幽微烛火中跳跃,半在浓稠黑暗里静默。
前后,进来是两匹人马。
第匹人马步伐优雅,悄然而精准,顾盼之间,那高洁白发犹如覆盖山峦新雪,几乎和余梦洲无罪灵魂样,于室内发出莹莹微光。他皮毛绯红,眼瞳亦是令人印象深刻绯红,即使以惊人美去形容他,亦显得太过敷衍。
余梦洲立刻明白他是谁。
朝圣,昔时那匹温柔,会用悲伤目光凝视他魔马。
辉天使确实说过,马群对自己怀着复杂爱,他也视魔马们为家人和朋友。但仅仅是爱,就能把法尔刻逼到如此极端地步吗?
还是说愧疚?
然而愧疚仍然是站不住脚,毕竟不是法尔刻主观意识让自己下来跟安格拉对,那只是地狱选择,错不在魔马。就算真要说错,那也只不过是马群来迟步,未能及时挽留住他性命。
这就好比医生匆忙赶到车祸现场时候,伤者情况早已无力回天,难道这能说是医生全责?
时间,余梦洲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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