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段,扔段,脸上出着淋漓汗,不忘习惯性地安慰马匹:“乖、乖,没事,很快就好,没事……”
血屠夫僵硬地滞在原地,它呆呆地睁着眼睛,连鬃毛都忘记燃烧,受惊地耷拉在边。
好不容易扯到头,眼看马蹄子就要彻底摆脱这根漫长盘旋铜丝,余梦洲谨慎地夹着它末端,但扯出来,却是条与铜丝连结有鳞细尾。
余梦洲:“?”
他嫌恶地看着这半是金属,半是生物东西,喃喃道:“这什啊?”
带上手套,穿上围裙,他终于打开闭合已久工具箱,里面修蹄工具还保持着闪亮簇新状态。而魔马们全都困惑且忌惮地后退,它们不得不后退,因为伴随着箱子开启,空气中正在弥漫开股温暖,陌生气味,它们无法适应这个。
余梦洲没有注意到它们表现,想想,他先仔细看看马蹄情况。
糟糕。
他修蹄职业生涯中,从没见过情况如此糟糕蹄子。
簇拥着铁棘,乱扎着钢钉,结着刀片黄铜线扭成诡异形状,深深嵌进蹄角质,更有五枚粗如小指铜楔,交叉着打进蹄底,尖端直接从马蹄上面支楞出来,依稀形成个倒置五芒星形状,被凝固血痂和硬肉锁得死死……可能光是看上眼,就能令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病发,昏倒在地。
他换手去拽,里头活物也开始拼命扭动着挣扎,最后拽出来成果,居然是条绦虫模样活蛇,乍然从寄主身上被强行驱逐,它,bao怒地盘绕着身体,回头就是口!
“靠!”余梦洲吓得大叫出声,
他再没有言语,先抽出单面弧形刀,开始专注地刮蹄面上凹凸不平血痂和横生硬肉。余梦洲动作快,他刀更快,三两下便铲开腥臭扑鼻痂壳,挖出里面已经抱成团铁棘丁,块块地撬到地下,每撬下,都发出类似断弦“崩崩”声。
撬得差不多,他再取出剪蹄钳,均匀地敲在马蹄上。震去血痂碎余之后,他得先把铜线挑出来,再挨个夹断。
“他在做什?”军锋愣愣地问。
“可能是……他有特殊习惯,要抹去前任骑士痕迹之后,才能加上他自己……吧?”向善于巧言亵舌也找不出词语,在它身边,法尔刻略带失神地凝视着余梦洲动作。
为撕出这些铜线,饶是余梦洲,也得使出吃奶劲,他必须截截地弄断,再小心翼翼地把铜线转着圈地扯下来,因为上面还镶嵌着许多精巧细碎小刀片,稍疏忽,刀片就得断在蹄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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