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终于明白,江眠体内定有隐藏人鱼血统,才会叫他潜意识地纵容宽待。
……嗯,或许,和他特别可爱也有点关系。
只有点。
【那,你应当是个混血人鱼。】拉珀斯深思熟虑地望着他,【可怜,你是怎流落到这里,还没有被那群陆民发现?】
江眠慢慢恢复点力气,他听不懂拉珀斯感慨低语,只知道人鱼似乎不生气。他含糊地喃喃:“对不起,失态。”
到哀鸣威力,江眠气息像熬毁糖块,又焦又苦,滚烫地淋在雄性人鱼嗅囊上,让拉珀斯浑身都绷紧,那不受控制啜泣声,亦使他缩回利爪,本能般地放软鳍翼、抖动鳞片,尽可能地表现出无害。
他立刻放弃逼问意图,喉间打着生涩、温柔小呼噜,气味腺散发出味道,也比以往更加舒缓。
江眠正哭得迷迷糊糊,另种与众不同香气,却悄然笼罩过来,它柔软得像朵云,轻轻抚摸在江眠鼻尖上,充满微咸海风,澄澈洋流,以及盛大阳光,如此芬芳,如此温暖,犹如奇迹般,令他如坠梦中。
他怎这香?江眠眼睛肿胀,晕头转向地在心中咕哝,可他是人鱼……他不该这香。
雄性人鱼趴在投食口前,不停冲他呼噜呼噜,加上那不可思议香气,江眠几乎要融化成滩黏糊糊绒毛。他靠在栏杆上,皮肤发热,脸颊通红,连起身力气都没有。
“你是,怎得到它?”既然拉珀斯已经发现江眠真实身份,他自然对江眠犯下
真好哄。
察觉到他不再惊惶,也不再伤心,拉珀斯不由松口气,望着江眠眼神也古怪起来。
这确实是件奇怪事,但同时也解释很多问题:为什自己会在初见时,就对这个人类另眼相待,他说话方式,他声音和语调,他样貌、气味……以及在更多说不清、道不明方面,都不似其余陆民那样难以忍受。
拉珀斯可以用审视猎物目光审视那些人类,却无法对江眠也这样做,恰恰相反,他在心中称呼他为“珍珠”,并且时常生出种古怪念头,他想用食物塞满这个瘦弱东西,再把对方抱在手上,称称对方有没有变重。
早在对江眠无所知时候,拉珀斯就决心要这个陌生人类做自己向导,甚至不惜为他空等六天。孤身漂浮在牢笼中那些日子,人鱼总是以十分勉强理由说服自己:陆地不好行动,他又失去江眠坐标,这种情况下展开场屠戮,万伤到领路向导,又该怎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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