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只要我在,他就永远别想进来了。你不用担心这个。我都想把他踢出家门了。
玛丽安笑了一下,觉得有点尴尬。他也没那么坏,她说,我是说,其实和其他同学比起来,他对我还是不错的,老实说。
洛兰听后,站起身来,摘掉了手套。她一言不发地把玛丽安揽入怀中,紧紧抱住。玛丽安用被憋得有点怪的声音说:没事的。我没事。别为我担心。
她对康奈尔的评价是真的。他没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他没有骗她,让她以为自己是被人接受的;是她自己骗了自己。他只是拿她进行了某种秘密实验,而她居然心甘情愿被利用,这估计让他震惊。到头来他既同情她,又厌恶她。某种层面上,她替他难过,因为他今后都无法否认他曾和她上过床,这是他自己选的,他还很享受。这其实更多地揭示了他——这个照理说普通又健康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人,而不是她是怎样的人。她只在考试时才去学校。那时大家都开始传她进了精神病院。不过这些反正都不重要了。
你气他比你考得好吗?她哥哥问。
,那些即便同情她的人也只会替她感到很尴尬。她成天窝在家里,拉上窗帘,昼夜颠倒地学习和睡觉。她母亲非常生气。门被砸得砰砰响。有两次玛丽安的晚饭被丢进了垃圾桶。尽管如此,她是个成年人了,没人能强迫她穿上校服,忍受别人的目光和耳语。
休学后第二周,她走进厨房,看见洛兰跪在地板上洗烤箱。她微微直起腰,用橡胶手套下面露出的一截手腕擦额头上的汗。玛丽安咽了下口水。
洛兰说,你好,亲爱的。我听说你有几天没去上学了。一切还好吧?
嗯,还行,玛丽安说,其实我不会再去上学了。我发现我在家学习效率还要高些。
洛兰点点头,说:你怎么舒服怎么来。然后她又继续擦洗烤箱内侧。玛丽安打开冰箱找橙汁。
玛丽安笑了。她干吗不笑?她在卡里克里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一段新的人生要么开始,要么不会。不久后她就要打包行李了:毛衣外套,短裙,两条绸缎裙子。一套带花的茶杯和茶碟。一个吹风机,一个煎锅,四条白色棉毛巾。一个咖
我儿子说你不接他电话,洛兰说。
玛丽安停下来,厨房的寂静在她耳中无比响亮,像急流发出的白噪音。她说,没错,我没接。
干得好,洛兰说,他配不上你。
玛丽安突然感到强烈的解脱,近乎恐慌。她把橙汁放在料理台上,关上冰箱门。
洛兰,你能不能叫他不要来这里了?好比说,他要是来接你什么的,能不能让他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