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怕。他还另有所惧,他怕不是因为是白人,他怕是这样年幼,事情旦败露,他会因此获罪,被关进监牢。他要瞒住母亲,继续说谎,尤其不能让大哥知道,不论对谁,都不许讲。不说真话,继续说谎,隐瞒下去。笑他胆小怕事。对他说,母亲穷都穷死,不会上诉公庭,事实上,她多次诉讼多次败诉,她要控告地籍管理人,控告董事会董事,控告殖民z.府*员,她要控告法律,她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只有隐忍等待,空等下去,她没有办法,只有哭叫,最后,时机错过,场空。即使这件事上诉公庭,同样也不会有着落,用不着害怕。
玛丽-克洛德·卡彭特。她是美国人,相信记得不错,她是从波士顿来。她眼睛灰蓝,清澈明亮。那是在1943年。玛丽-克洛德·卡彭特,满额金发,又有点憔悴。仍然很美,认为她很美。她有个特点,总是仓促笑,笑容闪就不见。她说话声音,忽然想起,是低音,发高音时,有些不谐调。她已经四十五岁,年纪不小,就是这个年纪。她家在阿尔玛桥附近,在十六区。大楼面临塞纳河,公寓就在大楼最高层,楼面宽敞。冬天,大家常到她家去吃晚饭。夏天,常常到她那里去吃午饭。饭菜是从巴黎最好饭店老板那里定。饭菜很不错,不过,不很够吃。只有在她家里才能见到她,她总是守在家里,在外面见不到她。在她饭桌上,有时有位马拉美派诗人。在她家常常有三两位文学家来吃饭,他们露面次,以后再也不见踪影。不知她是从哪里找到他们、怎认识他们,又为什请他们到家里来,弄不清楚。从来不曾听到有人谈起他们,也没有读过或听人谈起他们作品。饭局匆匆,时间不长。听大家谈话,战争谈得很多,主要是讲斯大林格勒,那是在1942年冬末。玛丽-克洛德·卡彭特这类事听到不少,她打听到这类消息也很多,可是她谈得很少,她常常为竟然不知这些事而感到惊异,她笑着。饭吃好,她就告退,说有事要办,必须先走,她说。什事,从来不讲。如果人相当多,在她走后大家就留两个小时。她对们说:愿意留多久就请留多久,多坐会儿。她走后,也没有谁谈起她。其实也知道,谈也无从谈起,因为谁都不解她。大家走后,回到自己住处,都有这样种异样心情,仿佛做个噩梦,同不相识人厮混几个小时,明知大家彼此样,素昧生平,互不相知,就那空空度过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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