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是一本好书。”他
“怎样才不孤独。”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苏明理的表情很认真,“只要有人请我吃必胜客或者豪客来我就不会孤独。”
我俩都笑了。
张仲良目光坚毅地背起书包,大有远赴征程之势。他总像是在战斗。但现实对谁来说都太逼仄了,他只有自己内心的战场。这其实是最寂
寞的。
我们之间隔着一抹淡淡的阳光。
终究,她还是最理解我的人。
我们在讲桌里找到了一大堆泛黄发旧的资料。悉悉窣窣地收拾,有什么滑落下来。
是我们秋游时的照片。
照片上的我们稚气未脱。那时的苏明理瘦小而倔犟,我的表情是害羞的,而王励励长得像地瓜一样。我们还看到了邱昙。
识才偶尔脱离自己:我们每天无非蝇营狗苟地企图与一切讲和,不拼命压榨自己就生怕错过了大好年代。
芋头的信,让久已失去的晴好感觉又来到了。
“坚持你的梦想。”苏明理说。
我们一同站在大开的窗户前,面对着初夏六月飞走的流光。
再一次,轻轻地,不留痕迹地,坦白我们的友谊。
突然,他朝我们这边回过头来:“喂——姓王的,我走了!”
旁边,王励励一愣,一下又笑开了:“仲良君慢走!”
在灰冷空阔的路上,一大群人错错落落地行进着,彼此之间犹隔百里。偶尔有两人挤到了一起——就是他们——一路怒目而视,有我不能有你。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漠然的空气里,竟也有几分气息相通。
张仲良走了。王励励叹了口气:“许诺同学。”
“什么?”
“你看,那时我站在最旁边,她站在最中央,可是我看起来比她温暖得多。”
苏明理说。我们体会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触动,相视一眼,沉默不语。
“永远不要放弃,永远不要颓废。”苏明理说,“即使孤独。”
我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她问。
“我有时很困惑。作家会一直孤独吗?内心深处涌动的情感,始终是一个人的事。”
“当然也不是一定孤独。再深刻也会有共鸣,再独特的思想也一定有知音。不管过去,未来,还是当前,知己总是存在的,不必担忧。”
她这么说。窗外的一切好似一个新世界新鲜脆绿的胸膛,风吹过田野,像连绵不断的管风琴声。
我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我和她之间息息相关的某种东西。好像在这个世界上背道而驰了很久后,经过漫长的旅途,终于在某个
遥远的天空下再次相逢。我看见她的侧脸,白皙而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