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天,开始暖起来。
他极少与阮萝谈诗词,这让她有些好奇。
“哪首?”
男人声音清朗,如湖水本身,“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阮萝绷不住笑,推搡着啐他,“你还当自己是客。”
“好娇娇,教闻闻。”
他走过去夺她手里书,正读到《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首倒是比纳兰容若好些,大抵女孩子都喜欢这些盈盈绕绕情丝婉约词,周之南挑眉,尽量去理解。
阮萝感觉到有人,醒来擦擦口水,见周之南拿着她书,跳起来抢。
是小事。”
这是他肺腑之言,只他没想过阮萝有多渴望拥有孩子。想想,他觉得她还小,只是他觉得而已,好似从未问过阮萝。
现下被她捂着嘴巴,不许再继续说。
“你这样说,它也会难过。”
“周之南,不许再说。”
他从背后把她环住,低头在她耳边嗅,是梅姨特地熏过香味道,今日是紫檀香,有些禅意幽静。
“周之南,你别当没读过。那是姑娘家长袖子,你在耳边闻个什劲。”
他再扯她胳膊,闻旗袍袖口,“这不是样?”
阮萝敏感,被他鼻间气息呼得痒直躲,两人在秋千旁边打闹,倒是他被带成像个二十岁孩子。
同期,程砚秋率秋声社全体成员打北平来,抵达上海,筹备新剧。
“你拿书作甚?还。”
周之南故意躲着不给她,还要说让她羞臊话:“你这是想?”
他也读过,红藕香残玉簟秋这首诗,是李清照与丈夫离别后相思作。
阮萝果然羞,“你要些脸。”
“李清照词,倒也算喜欢首。”
应当庆幸她年纪小,恢复得快,没两日就不再疼痛。只她北方人,口味更重些许,李自如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吃味道重。家里那个北平厨子都被周之南平白无故包红包,让他回家休息月。
直到被李清如扯着进琴房,道再贪吃就多练小时琴,阮萝败。
商会里,周之南请新秘书,他日日都要踩着最早回家时间,处理完手头事务。
回家见阮萝拿着本李清照词,人已经栽在院子里秋千上打盹。香花美人,好不自在。
当然要忽略美人微张嘴,正流着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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