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琯琯想起,自己恐怕也没有姿态里所表现那理智决绝。但是如果葛栖迟没有开口留她,她又为什要为他放弃前途?这大抵也是所谓考验种。而葛栖迟静默片刻,只说个好字,声音扑通坠落在黑暗里,很快溺没于虚无。那晚琯琯独自躺在出租屋里流半夜泪,她回想此前两个月近乎完美感情,这样潦草结束,胃里阵阵恶心。
清屏是座古老镇,靠近张家界,隐隐藏在半山中,常年有雾气笼罩,白茫茫叫人怅惘。清晨时候分外凉,琯琯时常裹厚厚披肩,踩着青石板去不远集市买
而在此刻幽暗光线里却有种心照不宣默契。
累吗?反正停电,们去吃饭吧。葛栖迟在旁边坐下来,凑近琯琯脸。
哎,腿好疼,走不动。琯琯撒娇。
那背你。葛栖迟说。
好。
快乐来得太容易。虽然琯琯直对葛栖迟抱有好感,知道他时常去舞蹈社看她跳舞,但她没有预计到两人之间契合点是如此熟练完美,像配合多年舞伴。这样平常个夜晚,葛栖迟背着她,平平常常地走在人们眼光里,他们穿过两条喧哗街去夜市上吃馄饨,好似相恋已久情侣,而这亲密举动早已反复练习过千百次。路两边灯影幢幢,人影熙熙,琯琯脸轻贴着葛栖迟耳畔小片皮肤。那刻温存体会太过真实,内心感触反而越发虚浮,她想,怎可以呢?
怎可以呢?没有百转千回,没有披荆斩棘,没有揪心期待和反复确认。爱情,就来。它来步伐太过轻佻,使琯琯产生挥之不去怀疑。
琯琯说不清楚那种怀疑感觉,只是她与葛栖迟在起时它始终如影随形。这爱情太过熟练,太过默契,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同样话,买同样东西,同时准备迎接彼此亲吻。他们好得就像同个人,甚至同时决定在毕业以后去上海求职,没有任何危机,却每时每刻都好像最后时刻。太幸福,琯琯觉得这幸福前景不祥。
毕业演出那天,琯琯跳是孔雀舞。她上场就大放异彩,老师在后台说,这是琯琯跳得最好次。琯琯自己也觉得是最好,舞台好像变成广阔草地,而台下观众都不见,她不停旋转着,旋转着,灵魂完全脱离躯壳凌空飞起来,琯琯爱极那种遗世独立孤绝美感。
演出过后,有人递张名片给琯琯,上面写着某某,演出经纪。前面是北京某个声名显赫公司。琯琯揣着那张名片在楼顶坐半个小时,下来就决定,和等在楼下葛栖迟说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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