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再受我的控制,也不在Lyle的控制之中。许多不相干的人加入到我们中间:婚礼策划师、婚纱设计师、摄影师、报社编辑、酒店的宴会销售经理、蛋糕师、花店老板、他的母亲、妹妹,当然还有我的父母亲。
在这所有
两天之后,我们带着一口棺材登机,飞回纽约去。又过了三天,KeithCUltan在绿荫公墓落葬。殡仪馆的化妆术和簇新的礼服让他重又成为自信、魅力、品位的象征,只是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了。葬礼上,我又一次见到Laure。Lyle告诉我,在医生宣布死亡之后,她在病床旁拿着呼吸球囊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很多人来参加葬礼,Cheryl-Ann和Lyle的母亲也来了,不像临死的时候,只有Lyle和他的Laure陪在边上。
葬礼按照圣公会的规制举行,但最后牧师却念起慈光歌里的一段祷文。我知道那是天主教的祷文,小时候我的一个曾外祖母去世,她的教友们曾经为她唱过这首圣诗。是Lyle选的,用在这场葬礼上似乎很合适:
恳求慈光,引领脱离黑荫,导我前行
黑夜漫漫,重又远离家庭,导我前行
我不求主指引遥远路途,我只恳求,一步一步导引
从前我爱沉迷繁华梦里,娇痴无忌,旧事岂莫重提
夜尽天明,晨曦里重逢,多年契阔,我心所爱依稀
Laure看起来已经不伤心了,Lyle也是,甚至包括他致辞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不太吉利的预兆,我第一次跟他并肩站在他的亲友面前竟然是在一场葬礼上面。仪式之后,Lyle把我介绍给他的母亲——年届六十的Nicole,对我不冷也不热,客气地说:“Lyle经常说起你。”并且定下约会,让我去参加星期二下午在凡艾克画廊的茶会。
上车离开墓地的时候,Lyle对我说:“葬礼上关于生死,关于时光的飞逝的祷文总是会让人改变一些决定。我想知道,你的决定是什么?”然后又换了一种比较普通方式问我,“嫁给我好吗?e。”
可能是因为在那天的晨光里面,他着一身黑色,显得清高、优雅、狡黠、可望而不可即,也可能葬礼上关于生死、关于时光的飞逝的祷文真的对我起了作用,我答应了他的求婚。至少在那个时刻,我可以确定自己的感受,我愿意和他结婚,愿意住在一起,生一个孩子,也可能不止一个,活到一百岁,然后在他的怀抱里安静地死去。那天晚餐的时候,他为我戴上那枚哈利·温斯顿的戒指,同时有音乐,烛光和一束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