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什么电影可以看啊?”我换了个话题。
“没什么好看的,外星人和魔法师都没有,这段时间只有言情片。”他回答,“每个戏院都在放《结婚日》。”
“好看吗?”
“不知道,应该是挺开心的看过就忘的片子。”
我们又胡乱扯了一会儿,然后互道晚安,挂断了电话。我因为时差的关系一直睡不着,打扫了房间,又把邮箱里信都读了,可以回的都回了才睡觉。到早晨又觉得很困,用冷水洗了脸,化妆穿衣服上班去。钟走到九点,办公
到了。二零零五年的二月,我得到一次破格提升,一般情况下总要至少一年时间。我吃得跟从前一样多,睡得一样香甜,Lyle告诉我,我摸起来光滑得不像真的。我知道自己金色的年纪还没有过去。与此同时,也发觉自己对两样东西上了瘾:工作和Lyle。两样都是有害身心,却又共生共亡的东西。我不是不知道怎么戒,哪一天我放下工作,在他身边磨叽,掏心掏肺地把藏了好久的话都讲给他听,求他永远不要离开我,求他说爱我,第二天,他一定消失无影无踪,至多只会留下装着一沓现钞的信封。
不管我愿不愿意,情人节来了。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过这个节,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交换礼物的机会。
前一周正好是春节,我刚刚休完一个礼拜的假从上海回来,星期天下午到纽约,没有人来接机,因为Lyle去出差了,不在本城。我坐出租车回家,在车上就迷糊过去好几次,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倒头就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晕晕乎乎地不知道是几号几点钟。找手机看时间,才发现还没有开机。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星期天晚上九点钟。一会儿工夫涌进来几条文字短信,一条留言信息。文字信息大都是同事或者客户发过来问工作上的事情的,只有一条是Lyle的,只说他明天回来,再没有其他。留言的是Nick,除夕夜祝我新年快乐的。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香港过年了,但还是打了他的手机试试看。
他看到我的号码,接起来就说:“笨蛋,是你啊。”
“是啊,笨蛋。”我回答,那段时间,我们总是互称Nut。
聊了一会儿过年的事情,他开始埋怨我没有叫他去接机。然后没来由地突然问我,明天晚上有没有活动?
我说:“我不知道。”
“跟我去吃晚饭看电影吧。”
“我的意思是我还不知道明天晚上有没有活动。”我讪讪地解释。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明白了。”笑了笑开始自我贬低,“我真的变成笨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