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草将那些信封与照片收好,小心关起木头匣子,关紧那段旧时光。心是丝恍惚,打开电脑,发现博客里很热闹。那些或近或远人直都关注着她点滴。她已是那所著名高校中文系老师,她文字从容冲淡,不见哀伤,若有愁绪,亦只是轻愁浅恨,宛如流水,不着痕迹。有许多人爱着她这样幽雅宁静文字。
突然那倦。想回青绵去。
记得青绵镇暮春,街市上有卖花。晴窗晓帘,歌叫于市——栀子花,白兰花,玉兰花哎……氤氲之气徐徐浸染,时光仿佛都醉得忘记行走,烟雨迷蒙,散不开雾气晕笼回首经年。那些日子,真很遥远。
柳家孃孃豆腐坊里飘出香气。糕团店亦热气腾腾。窄窄青石街面两边有砖砌花坛,种雀舌黄杨和细叶栀子,还有太阳花及车矢菊。平仄错落阁楼店铺路绵延下去。拐角处菜市场很热闹,水泥板摊子上码好新鲜水灵蔬菜,有拎可怜兮兮母鸡或提徒劳挣扎鱼主妇从里面走出,海鲜车里正在迅速融化碎冰萦绕起湿腻腥味。谁家后院门吱呀声开,上学孩子拖泥带水地推出自行车,你可以瞥见院子里女人踮起脚在开花石榴树下枇杷树旁晾晒滴水衣裳。小街上有店铺开门,主人打着哈欠把老式店面门板块块卸下来。哪户阁楼上倚着穿碎花睡衣女子,神色倦怠地拿木梳去拢略微蓬乱长发。
记得去学校路上,她会经过间小院子。透过冬青树织就绿篱笆,隐约可见满院花草树木。个瘦小老奶奶,弯着苍老腰,抱着竹箩,缓缓细细在门前田地里撒种子。她拳头里紧握把种子,另手细细拨开已深翻肥沃土壤,种子就落沙般徐徐撒下。奶奶脸上直有虚无安静笑,她种得很慢,有时好半天才播好小排种子。她动作闲淡和缓,悠然抒情。她常常看就是好久。
几场雨过后,院子里萌生许多嫩嫩绿绿小苗,两片小叶子仿佛柔软手掌,包拢掌心里更嫩跟脆弱芽。院子嫩绿,十分好看。奶奶就在廊檐下坐着,手里针线停下来,目光温情抚摩那这些柔软嫩绿。
这些场景,成为她少时内心隐语。那种难以描述感觉,安静地,宁和地,点点占据她心。
青绵镇直是个安静地方。纵然俗世烟火浸漫,琐事细碎庸常。个人时候,她会到到村镇交接地方去散步。绵绵田野,河流穿镇而过。春天,大片油菜花宛如海洋,绚烂之至,热烈得令人落泪。无数蜜蜂纷纷飞来,嗡嗡嗡采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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