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佰草再有涵养,终究是要颤声争辩,初染,是出来陪你。
初染吐吐舌头,你是好学生,不该出来陪。你知道吗,你这样做,
但她内心直有个小人儿在跑,跑得气喘吁吁,倔犟执拗。小人儿爬上高高塔尖,小人儿在风里落下眼泪,小人儿发现自己已经跑得太远,已经离开她寄居身体,她寄居在那个温和平静姑娘心里。
她步步上楼,小心翼翼地想着他话,像捧着蜡烛在风里走小姑娘。不敢奔跑,只是小心地感恩地珍爱着那脆弱火苗,那虚无温暖。
她突然想,自己只要在初染身边默默地分丁点暖意,只要丁点。此时她点也没有野心,她只要那丁点眷顾与怜惜,就够,这是真。
初染在数学课上看《本草纲目》。初染拿薄纸蒙在书上描画那些古老植物。笔划,执拗坚决。数学老师,那个戴着冰冷金丝眼镜女人直不喜欢初染。她原是著名师范大学毕业生,年轻时堪称冰雪美人。而偏偏中年离婚,再婚后嫁学校生物老师,生活直不得意。加上直没有评上职称,于是对社会抱有极大不满。原本学校不给她教竞赛班,她气之下割脉z.sha。抢救过来后,学校只好把二班数学交给她。
老师在向初染走近。佰草暗地推她,要她收敛。她却不闻不问依旧如故。眼见老师已面如冰霜,把初染叫起来,要她回答个问题。初染自然不懂,佰草就悄悄地把答案告诉她。她听到,也不屑回答。老师火,有些同学注意!你以为你是谁?你们家有背景你就可以为非作歹?再有背景还不是那回事,再有背景还不是要家庭破裂?最好给注意点!
班上片哗然。有些女生脸恶毒笑容,也有男生脸愤怒。老师旁若无人,林初染,你给滚出教室。陈佰草,你在边恶意传递信息,也给出去!
初染冷笑,就是不喜欢你。无论你说什。只是你无权要佰草出去,她并没有做错什。自己滚出去就够。她从容地离开,还不忘拿走那本厚厚《本草纲目》。佰草迟疑着,满是讶异和委屈。老师尖刻地说,要你出去,你还不出去吗?佰草含着满眼泪,默默离开座位。
这是她第次被赶出教室。纵然表面再平静,还是抑制不住屈辱和震惊。同学们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目光。初染非常平静,佰草,你不要出来就是。
佰草心里委屈,都出来你却这说。
初染笑,连累你。但这没有必要,你完全可以跟老师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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