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内连天大雪,天寒地冻雪厚数尺。
李在穿着靛青色绣云纹祥兽官袍,外罩件暗灰色披风。等到行刑时辰,从监斩台上走进漫天飞雪,走到预备行刑刽子手跟前:“你退开。”
然后从腰间抽.出那柄自从长安过世之后,十几年不曾出鞘青峰长剑。
砍人头颅比预想中要容易些,刀锋入肉,血花四溅,头颅骨碌碌沿着台阶滚下去,很快就裹在积雪中消失不见。
他将左亭芳留在最后,往日大权在握左阁老穿着单薄囚服,披头散发狼
桩桩件件,铁证如山辩无可辩。
当年陷害长安往温府送入银两户部员外郎,提议搜查温府礼部尚书,暗中串通气盗取赈灾银两通政司副使、泽州知州、泽州守备……
还有指使这切罪魁祸首,吏部尚书,内阁阁老,左亭芳。
眼见这些人个个跪在金銮大殿上泣不成声抖如筛糠,李在眸色漆黑面无表情,看不出半点波澜。
圣上雷霆震怒,所有罪证由刑部彻查属实,判决很快就出来。
灯点起来。”
长安娇气得很,每晚顶多来梦中趟,只要醒过来再想见到他是不可能。横竖也睡不着,不如将这功夫用来处理公文。
朝中最近事多,西北蝗灾,数万亩才长出稻苗良田被啃个精光,青黄不接饥荒成灾,陛下派人押米银前去救济,去年才收上来数千石上等白米,等到灾区后竟有多半成发霉陈谷子。
李在边翻阅地方*员呈上来灾情奏折边气得发抖,抬头往书桌对面看眼:倘若长安在这儿,定要咬牙切齿狠狠骂句“狗贪,,g”。
心中琢磨下长安神态语气,学着他模样将眉头拧紧倒竖,小声骂道:“狗贪,,g。”
涉案要员律处斩,死后剥皮填草;财产全部抄家充公,主犯九族连坐,男子刺配充军,女子贬为奴籍,子孙三代以内不许赎买;从犯三族连坐贬为奴籍,子孙十代以内不许入仕。
温平危沉冤昭雪,追封“清勇候”昭告天下,因其无子,牌位入青龙寺享万民香火。
李在跪于御阶之前:“臣请监斩。”
圣上道:“准。”
行刑时已是冬季,李在向圣上兑现那个十多年前恩典,将处斩日期定在温平危忌日。
然后掌不住自己笑起来。
古人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十年生死两茫茫,十年弹指挥间。
李在用十年时间,围着“清流”派极耐心地编制出张看不见网,而如今,终于等到收网时候。
贪污枉法,欺君罔上,结党营私,排除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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