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关切地扑到病床前，顺手拉开
年轻男人，“金总，你醒？”
年轻男人如蒙大赦地缩进人堆里。
世安朝这
行人打量几眼，又环视整个房间。
“这是哪里？”
大夫和贵妇面面相觑，贵妇愣会儿：“民众医院呀……这已经是最好
病房。”
世安眼看到露生，立刻捉住他手，紧紧攥住：“露生！”
露生抖下，本能地推开世安，“金总？”
——不，这不是露生。露生不会这样推开他，也不会用这样畏惧表情看他。世安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比露生健康许多，眼睛十分单纯明亮，白净脸上泛着焦躁红晕，不知怎，倒像外国人似生头金发，耳朵上星星点点扎满环，穿得破破烂烂，膝上裤子还磨出两个洞。
露生怎
会这样打扮？
可是实在太像，这世上怎有这样相似人？
金世安觉得自己像在冷水里泡许久。
到底是什水呢？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许多人在他耳边说话，潮、冷、难受。世安在黑暗中慢慢寻思，大概是自己流身血，自己在血里泡着吧？
原来人血是这样冷。
他在这不知是水是血冷液体里，来回泡着，浮沉着，像沉入极深海里，世安慢慢向上游，仿佛看到海面上线光亮透进来。
有什人在喊着。
不，你误会，
并没有嫌病房不好。世安想。但是他现在没有多余力气跟她解释，只好单刀直入地问，“你是谁？”
贵妇大惊失色，“金总，是美容啊……郑美容！”
世安看她会儿，“哪个美？哪个容？”
贵妇茫然地窘迫，“美丽美……容貌容呀。”
世安看得出神，忘手里还死死攥着别人手。
年轻男人显然十分惊慌，又不敢表现出抗拒，眼神躲躲闪闪地左顾右盼。
他俩相顾无言，气氛尴尬，从外面走廊传来急促阵脚步声。
“金总！”
门外奔进个个子高挑女人，容貌平平，身材枯瘦，然而妆扮得十分浓艳，张红唇鲜亮夺人。世安觉得她装扮说不出怪异，身黑衣，像中统女特务——虽然穿得不起眼，可是气势高昂，很有些贵妇派头。群大夫尾随着她急急忙忙地进门，瞬间人挤满病房。
“金总？金世安？喂！金世安！”
这声音越听越清楚，几乎切近可闻，有手拍在他脸上，又去拍他胸口。
世安才发觉自己原来直闭着眼。
他睁开眼睛，刺目阳光劈头盖脸地涌进他视野。
露生在这阳光里看着他，表情十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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