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松在监狱里还骂他，“老家伙都是怂包，跟
爹
样。要是当初留在北京，不就真是城里人
？”
财哥知道杨小松这样说，呵呵笑。他在监狱里没酒喝，但仍然像个酒晕子，说话慢悠悠
。“其实不是啥神偷，都是诓小孩嘞，能弄点钱活天算天。你别看晕吧唧，心里头清亮，就是瞎吹牛——哪知道这孩子（杨小松）他当真。”
杨小松和小和尚被判决死刑后，财哥讲件事。
光绪三十年（1905年），财哥老家闹饥荒，村里先吃狗，再啃树皮，最后连人都吃。“差点，就把俺闺女煮吃。俺娘快饿死，看着难受啊。就想，小闺女也长不大，叫俺娘活吧。把水都烧好，下不手啊。看着俺闺女，才两岁，她也饿，见锅里头冒烟她还伸手摸，想吃东西。把那锅脚踹翻，跑。俺娘跟俺闺女都饿死——老家不能待，就路跑，跑到北京。为啥天天喝酒？心里头难受。”
财哥说，自己就是怂包，啥也干不。他怕自己醉醺醺，到时候坏事，害俩孩子（杨小松和小和尚）。
粪夫十之八九来自山东，多为穷苦逃荒而来
杨小松却很清醒，“那天点没喝多，就想着——你（黄小萌）不是喜欢英雄侠客吗？就是。”
杀猪刀
财哥和小和尚都没想到，杨小松是真把自己当成武松，他想干大事，是杀掉黄老板。
案发后，天津《益世报》记者曾在监狱里采访杨小松，他说：“其实没见过他（黄老板）几次，跟他没啥仇。就是想，天下大乱。”
大
行动之前，杨小松先干几件“对得住自己”事。他去天桥抽回福寿膏（鸦片）；在茶馆泡两天，听说书；又去趟百顺胡同，在四等下处嫖回。
灯市口弓箭大院卖弹弓陆老板说，5月6号中午，杨小松曾去他店里，问有没有火枪卖。“骂他两句，说想要那玩意儿去警署啊。他也没还嘴，笑笑就走。”
同天下午，甘雨胡同鸿星刀剑铺伙计，卖给杨小松两把杀猪刀。他知道杨小松是黄家车夫，问他买刀做啥。“他说，买刀还能做啥，杀猪啊。”
这两把刀，是买给财哥跟小和尚，他自己准备把锤子——“你知道武松故事吧？武松杀人用刀，但刀杀人慢，还会卷刃。”他扬起双手比画，“锤子快，下就行。”
行动前两天，财哥不见，杨小松在窦家庄和他常去酒馆饭店找个遍，也不见人。跟他混其他小弟说，财哥收拾东西回老家。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