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摆手,剩下三个每人从兜里掏出把剃刀,亮出雪白刀刃,朝扑过来。顺势握住光头手腕拉,弯下腰,把他从背上翻过去,往另两人身上丢去。胡同里地上冻得硬邦邦,光头下摔懵,爬起来声不吭,转身就走,另外几个也跟着跑。
郎少鹏也愣,丢下砖头说:“金爷这什招?下就摔老实。”
跟他说,这种打法叫柔道。其实,也就在日本读书时学过点,学校专门请柔道高手嘉纳治五郎[4]讲过几次课。
郎少鹏把胶皮车擦干净,扶上车,说:“那个小光头,好像认识。”
问,他是什人。
微微地颤,新车确实轻快稳当。
跑会儿,郎少鹏头上出汗,解开棉袄扣子。说,没什急事,慢慢走就行。他答应声,放慢步子,哼起小曲儿,唱得有板有眼。
后天就是除夕,除卖年画、蜡烛什,不少行当都歇业,路上人不多,不时过去辆胶皮车,也都是买年货。个人高马大车夫,拉着车超过们,郎少鹏停下哼曲儿,嘴里嘟囔句“这孙子”,说:“看见没?这人个儿大,爱跟们抢座,点规矩也不讲,只站在钱上,不站理上,刮风下雨还多收人钱。好好个人,给自己起个畜生名字,叫伊犁马,跑得快。”
天又刮起风,车篷兜着北风,见郎少鹏跑得费劲,快到新街口时,就让他拐进胡同,避避风。刚拐俩弯儿,迎面冲过来个穿破袄半大孩子,拉着辆空车,眼看着撞过来,那孩子嘴里吆喝着:“哎哟哟刹不住咯,你走左边儿,走右边儿!”
“咣当”声,两车死死地撞在处。往外跳下,没摔在地上,郎少鹏和那孩子都翻在地上。仔细看看,那拉空车也不算个孩子,有十七八。
“黑车厂。”
黑车事情听过,但做黑车买卖还开厂,第回听说。从庚子年闹拳乱,到这几年闹军阀,生
郎少鹏推开压在腿上车,骨碌爬起来,破口大骂:“怎碴呀!走路不长眼,啥你走左走右?你傻啊!”
那年轻人也不吭,就站着。瞅瞅胡同前后,空无人。果然,没过半分钟,年轻人身后胡同岔子里出来四个人,把俩连人带车围起来。郎少鹏弯腰抄起半截砖头,站在前面。
拱拱手,说:“几位兄弟,认错人?”
个小个子光头说:“车留下,赶紧滚!”
郎少鹏大骂声,就要拿砖头抡,拦住他,同时抓住年轻人手,反手扭推,把他撂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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