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栩听得此言,连忙说道:“那泼皮口舌招摇,自然不是真,柔姐姐千万别往心里去。”
桑柔苦笑声,沉默许久,开口言道:“姓楚虽是个泼皮,但所言非虚,没有遇到相公之前确确是风尘中人。自幼家贫,五岁便被卖入东湖销金舫,被老鸨看中,聘请专人教授琴棋书画,有心要把栽培成销金舫摇钱树。”
何栩叹口气,心想这位姐姐当真是身世坎坷,“在这世上行走,谁都有过去,柔姐姐不必耿耿于怀。”
桑柔微微摇头,神情凄苦,“直以来,都是以所学歌舞诗画娱人,虽然颇受眷顾,但也知道早晚逃不掉和其他姐妹般操持皮肉生涯宿命,所以直克勤克俭,攒下银钱想要赎回自由身,眼看数目将满,脱身有望,不料却在四年前遇到那姓楚泼皮……”
何栩见她双目含泪,身子微颤,情绪颇为激动,也
,桑柔立在门口,虽然双眼红肿,却勉力维持平静。
“娘子。”晏时奔上前去握住桑柔双手,甚是关切。
“没事。”桑柔极力挤出丝微笑,“天亮,该做饭,你还要去上工,不可以饿肚子。”晏时摇头道:“今天不去上工,就在家陪你。”
桑柔轻声言道:“真没事。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权当被恶狗咬口,哪里能够整得咱们日子也往坏里过?”
晏时听得妻子言语,方才相信妻子当真没事,稍稍放宽心,“那就好,反正在顾掌柜那里接笔大生意,今天就会把木料运来,就在工房里做,不用出门。”
桑柔微微点头,言道:“就算在家做,也得先吃饭啊。”说罢摸索着走向厨房,晏时本想跟去,见何栩上前步扶住桑柔,心想有何栩这手帕交陪她,也好散散心,于是和何栩交换下眼色。何栩自然心领神会,开口言道:“柔姐姐,帮你择菜。晏哥先去忙吧,会儿就有吃。”
桑柔低低应声,两人步入厨房,在灶头边坐下开始择那簸箕昨日摘豆角。晏时见桑柔情绪稳定,也放心不少,转入工房仔细收拾,腾出大片空地以备劳作之用。
何栩陪着桑柔择豆角,见她表情平静,眉目之间却是难掩凄苦,心里也觉不安,想宽慰于她,又怕勾起她伤心事来,就这相对沉默,心中辗转,许久也没择出多少豆角来。倒是桑柔操持家务有道,便是目不能视,手指也是十分灵巧,不多时手边择好豆角已堆成小山。
这样持续许久,桑柔叹息声打破沉默,“小栩,你定想问那
姓楚所说是否真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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