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栩目力本就不差,只见那木人再次揭开覆盖在身上油布,又扯过袖子拭拭双目流下白浆,檀木香气更为浓烈。
“你果真是晏哥?”何栩低声问道,心中也极不好受。昨天傍晚晏时离家时还生龙活虎,不想夜之间竟然成依附于木人孤魂野鬼!那木人点点头,脖子关节处发出隐隐摩擦之声,神情激愤悲苦。
原来昨日傍晚,晏时应赵工头之约去三绝观,等到山崖大殿工地,却发现空无人,别说是赵工头和其他工友,就连守夜人都没有,只是看到梁下挂着几盏灯笼,忽明忽暗。
晏时本为赶工而来,而今四下无人,自然有些不安,突然间听得阵狂笑,新砌墙后转出两个人来,个身着白色道袍,面如锅底,看形貌似乎就是那画轴上三绝道人申道乾,而另人衣着考究,神情嚣张,正是当日在明州城中与何栩相斗巨富楚虞楼!
晏时先前曾听顾掌柜说过这楚虞楼有可能与自己过不去,狭路相逢,自然心生戒备,但对方也只是两个人,理应不必害怕。晏时见状转身,想要离去,却听得那三绝道人阴恻恻地说道:“想走?只怕你来得去不得。”
个潦草字迹。
是晏时。
何栩见得这四个大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转眼看看木人,见木人连连点头,泪如泉涌!此时门外桑柔也莫名担心,在门外拍门呼叫,问何栩出什事情。
何栩呆立片刻,方才回过神来,心想无论虚实,此时都不应让桑柔知道,免得吓到她,于是退后步答道:“没事,刚刚有只大耗子,已经赶跑……”
那木人扯过油布,再度覆盖在自己身上,不再动弹。
晏时心知凶险,加快脚步,突然间听得阵风声鼓噪,转头看,只见那道人手里浮起几张纸片,上下纷飞,碰到地面,顿时变成几条尖牙阔口巨
何栩定定神,开门对门外桑柔说道:“大概是檀木太香,把耗子引来。”
桑柔也舒口气,“原来如此,乡野地方难免有这些小东西。那木像没被咬坏吧?”
何栩出门扶住桑柔,有意识将她引去堂屋,“柔姐姐放心,看过,木像没事,等会儿去放上两个鼠夹便是。”
桑柔闻言,不疑有他,便随何栩起回堂屋里,尚有不少家务活计需要操持,也就如平常般忙碌。
何栩借口要去三绝观附近打探,大步走出院外,又如蜻蜓点水般悄无声息掠回院中,见桑柔在堂屋织布机前穿梭走线,心无旁骛,也就放心地闪身进入工房,悄悄合上房门,那工房立刻隐在片幽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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