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峰不在意地说：“哦。”
管啸又说：“她等下过来。”
陆西峰拇指在手机上飞速滑动：“嗯。”
管啸无奈地想：这蠢货果然指望不上。
还好李重远率先完成
首席
任务，背着琴正靠过来，管啸心里默念几遍谢天谢地，装作不经意地又说
遍：“小小回来。”
穆康和林衍弹琴风格很不样。穆康琴声独树帜，激烈又偏执，林衍弹琴则细腻温润，更有大师风范。
穆康当时确实是在脑中就着林衍琴声写下这段钢琴。确切地说，自他听过林衍弹琴那天起，无论是笔下还是脑中所有钢琴，都生长在林衍琴声里。
去你妈李重远，老子才不管什
人家愿不愿意。
老子就是要这写。
老子就是要他弹。
开始心悸。
他讷讷张口：“你……”
居然没发出声音。
穆康闭嘴。他被李重远话弄断思路，又被林衍表态搅乱心。
林衍没看穆康，既然做决定，就不再反复。他让几位暂时没事做铜管把角落里钢琴推到指挥台旁，领着全团重新对音，平静地说：“先走几遍，差不多
再加进来。”
陆西峰奇怪地抬头：“你刚刚说过。”
李重远立刻就上道：“她要过来？”
管啸点点头：“马上来。”
李重远又问：“你和穆康说吗？”
管啸叹口气：“没有。也是……刚刚才知道。”
只能是他弹。
对穆康而言，作曲是场寻觅，寻觅精神感悟和现实共鸣，既然在林衍身上可以获得自己在寻觅所有，自然要物尽其用，使出浑身解数抓在手里。
《困灵》将成为穆康迄今为止最成功作品。排练到最后，所有人都已对此深信不疑。
散排练时天已经暗，管乐走大半，管啸和陆西峰抱着乐器站在门边等人。邱黎明和李重远在和后面人对弓法，穆康和林衍正在指挥台边看谱子。
管啸看眼手机上刚收到不久消息，抬头望着不远处两位“灵魂伴侣”，对陆西峰说：“小小回来。”
他手指滑过谱面确定小节数，继而抬手，身姿挺拔，指挥棒稳稳停在半空。林指又全开他镇定自若，不久前与穆康争执好像没发生过。
大伙儿无缝衔接地进入工作状态。“灵魂伴侣”果然不是吹，俩人带着乐团，两遍下来就把所有线条缕得干净整洁。
待到林衍坐上钢琴弹出第个音，穆康整颗心便熨贴起来，仿佛尝尽人世间所有得偿所愿和志得意满。
就是这样。
和自己写曲时初衷点儿偏差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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