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
我不由得想起他刚搬到池袋不久,我拜访他时亲眼看的恐怖场景。
他的新居在距池袋车站半里[13]之遥的地方,四周十分萧条,是一栋孤零零的、气氛阴森的木造洋馆,旁边还有一栋作为实验室的别馆,铁墙环绕整个宅子。家里只有单身的他、十五六岁的书生[14]以及煮饭的阿婆三个人,除了动物的惨叫声以外,没有活人的气息,十分冷清。平常他往返于住所和大学的研究室,沉溺于异常的研究中。他的研究主题不需直接接触病人,似乎是与外科方面的开创性发明有关。
当时是夜晚,我走近铁门,听见了可怜的实验动物——主要是狗——那令人不忍听闻的哀嚎。从那条狗口中发出的凄厉惨叫,令人联想到濒死前疯狂的挣扎,那哀嚎声重重地撞击到我的胸口上。一想到实验室里,现在或许正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活体解剖,我就无法不感到毛骨悚然。
一进大门,刺鼻的消毒药水味便迎面而来。我联想到医院的手术室,脑海里浮现监狱刑场的场景。动物直面死亡时束手无策的惊恐号叫,令我想要捣住耳朵。我甚至想改变主意打道回府。
才刚入夜不久,主屋却没有一道窗子是亮的。只有实验室的窗户透出光亮。我宛如置身噩梦,来到玄关,捺下门铃。一会儿之后,旁边实验室入口的电灯亮了起来,主人诸户站在那儿。他穿着潮湿的橡胶手术衣,被血糊染得鲜红的双手伸向前方,这些情景至今历历在目,我还能清楚地忆起那鲜红色在电灯光线下发出妖异光芒的景象。
可怕的疑念充塞了整个胸口,然而我却无法求证,只能无精打采地走在夜幕降临的郊区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