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片,平面、凸面、凹面、波浪形、圆柱形,亏他弄得到那多稀奇古怪镜片。每天搬进来变形镜片几乎快淹没宽敞实验室;不仅如此,令人惊诧是,他竟然在偌大庭院中央盖起座玻璃工厂。那是他独创设计,在制作特殊制品方面,其水准在日本可说是首屈指,技师和技工皆为流之选。他热衷程度,仿佛耗尽剩余财产亦在所不惜。
不幸是,他身边没有任何亲戚能够规劝他。用人当中有人看不过去,诚意劝告,但那样人都只有当场遭到解雇下场,剩下全是贪图高得离谱薪水而留下卑贱之徒。目睹这种状况,身为他无可取代唯挚友,无论如何都必须劝阻他,制止他这荒唐之至行为。当然三番两次尝试,疯狂他却完全听不进去。而且,若说他所做并非什坏事,只是随心所欲地挥霍自己财产,旁人也无可奈何。只能惶惶不安地看着他财产与性命日渐消逝。
如此这般,频繁出入他家,心想起码该限制着点儿他行动才好,同时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他在实验室里构思出各种光怪陆离、令人目眩神迷魔术。那真是令人惊骇异度空间。他病癖到达巅峰时,那罕异天才思想也毫无遗漏地发挥到极致吧,当时所见所闻种种走马灯般变化多端、几乎不是人间之物诡奇瑰丽光景,究竟该以怎样话语形容才好?
他从外面买来镜子,不够部分,及外面弄不到异形镜子,就吩咐自家工厂制造,补齐后接二连三地实现他梦想。在镜子作用下,他头、身体或脚有时候漂浮在实验室半空。不用说,那只是魔术师老套伎俩(把个巨大平面镜斜装在屋子里,找个部位开洞,头或手从那个洞里伸出来),但表演者不是魔术师,而是沉溺在镜中世界几乎病态朋友,那叫人无法不感到诡异。有时候,整个房间泛滥着如洪水般凹面镜、凸面镜、波浪镜、圆柱形镜。在中央狂舞他,形姿或巨大或微小、或细长或扁平或扭曲,或只见躯体、或头底下又连接着另个头、或张脸上有四只眼睛、或嘴唇上下无限延伸扁缩,那些影子又相互反射交错,纷然杂呈,简直是疯子幻想,地狱飨宴。
有时候,整个房间被布置成个巨大万花筒。那是个机关,在顿顿迟缓旋转数十尺大三角筒镜中,置放着从花店搜集来万紫千红,就像鸦片带给人迷幻感觉,枚花瓣看起来有张榻榻米那大,几千几万朵飘飘忽忽化做缤纷彩虹,抽成丝丝极光,压迫般包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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