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起谎来面不改色,叫人瞧不出点端倪。
陆修文“嗯”声,脸上没什表情,也不知信还是没信,只是问:“你那天受伤,魏前辈也都治过?”
“当然。”
陆修文便点点头,借着屋内昏黄烛光,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打量段凌遍。
他看得太过专注,段凌觉得浑身不自在,咳嗽声,问:“你看什?”
陆修文看眼窗外天色,道:“三更半夜,何必去吵醒别人?”
“可是你身体……”
“身体好得很,就是有些渴。”
段凌忙去桌边倒杯水,因双手不太灵便,格外小心翼翼。
陆修文就着他手喝几口水,道:“离天亮还早得很,师弟你也去休息吧。”
上那些鞭痕也就罢,最要命是肩上那处伤口,深可见骨,血肉都被搅烂,像是个血淋淋窟窿。
见多识广如魏神医,给他包扎伤口时也直抽冷气,说寻常人伤成这样,早疼得昏死过去,哪里还能举刀杀人?
只是他这受伤,本就病弱身体自是雪上加霜,激得体内毒提早发作,真正是药石罔效。照魏神医说法,他甚至很可能睡不醒……
如今陆修文终于醒,对段凌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几天前那场恶战,他受得伤也不轻,又在床边守几夜,实在困倦至极,不知不觉地靠着床头睡过去。
睡到半夜时,感觉有只手轻轻抚过他缠着布条双手。
陆修文忍不住微笑起来。
他肩上伤太重,只有只手能动,这时便伸出那只手来,轻轻碰碰段凌脸
“白天才睡过,现在不觉得困,正好留下来陪你。”
陆修文也不勉强他,环顾四周,问:“这里是魏前辈家?”
“嗯,你伤得太重,不宜来回折腾,魏前辈便借客房给们,又尽心竭力医治你伤,什好药材都用上,连诊金也没有收。”
“病……魏前辈怎说?”
“他说……”段凌顿顿,飞快地说,“他已经拟好几个方子,只要好好调养,你身体总会好转起来。”
屋里蜡烛未熄,段凌睁开眼睛,就对上张熟悉俊颜,脸色虽然苍白,但乌黑眼眸如寒星般,微微含着笑意。
“陆修文……”
“师弟,”陆修文盯着他那双手,问,“你手怎受伤?”
他为救陆修文出来,双手险些废掉事,段凌自然不会说出口来,只含糊道:“点小伤而已。”
接着又连声问:“你才刚睡醒,要不要喝点水,或是吃点东西?还是……这就去找魏前辈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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