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晓长叹一口气,奇葩妈不够,又添一枚新丁,然而,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符晓有一个化妆师朋友乔麦,此人就是个传奇。那会儿乔麦给一个台湾模特化妆,符晓提供了当天的拍摄玩具。化妆过程中,台湾模特对乔麦的妆面各种挑剔,啧啧着嘴让他把法令纹遮掉,乔麦解释说鼻唇沟遮不掉,可以靠后期,于是模特呛声抱怨,我台湾的化妆师都可以的呢,你是做什么的?!乔麦听完当场把模特的妆给卸了,收拾完东西直接走人,按他的说法,钱我不要了,妆当然要还给我。
一旁的符晓佩服得五体投地。后来乔麦在广场公寓开了家造型工作室,符晓去剪过几次头发,
一秒,Ada开始用水果刀削苹果,锃亮的刀尖有些刺眼,符晓脑里闪过无数警匪片的情节,他终于克制不住,把三明治一扔,举着棒球棍跳到几米开外,大声质问道:“你就是一自家同胞,混哪门子血啊,还有,又是导游又是翻译,你环着球招摇撞骗吧,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Ada的身份败露,压根没想过反抗,气定神闲道:“这年头谁不需要点包装啊。导游和翻译也是为了赚钱,经济基础决定旅行目的地,以及是穷游还是别游了。”
“当、当真?”
“你看着我的眼睛,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
符晓握着棒球棍朝她逼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Ada清透的眼神开始失焦,瞳孔明显地放大而后缩小,等到眼神重新聚焦的时候,眸子上印出的是符晓那张惊恐万分的脸。只见Ada叫了一声,反手就是一耳光,迅速抢过符晓手里的棒球棍,朝他腿上狠狠一砸。
Ada叫的那一声是——你谁啊?!
她得了一种短期记忆丧失的病。三年前因为一次脑部手术造成海马体受损,无法获得短期记忆。打开冰箱门会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刚吃过午饭又会再一次打开外卖软件,她翻来覆去地看着同一本杂志,说已经讲过好几次的笑话,交不到新的朋友,因为每一次见面,都像是初识。
如同七秒记忆的金鱼,过目即忘,需要训练很多遍,才能勉强转化为长时记忆,她记得三年前的所有事,也强迫自己记住了自己是个手术失败的病人。在这之后,她把所有行事历记在了橙色的笔记本上,但凡转瞬忘记,至少还能捡回半点像个正常人的尊严。
Ada把袖子撩起来,手臂上是一行刺青,非常实诚地刻着中文大字:看橙色本子。她一个人躲回屋子里,把本子上的内容又复习一遍,等到再出来的时候,对符晓态度大变,又是揉脸,又是给他腿上的瘀青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