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得笔直,右手紧握着那团沾满血绢子,轻轻按在自己官袍心口处那只小獬豸上。
“御史台都察院殿前纠察御史徐静书,今日奉命进内城当值,对诸位大人所发出每句提醒、劝谏与示警,都是身为法司*员在行使责权。您在出言示警后并未停止违律行为,并导致受伤,后果如此,在场皆是见证。无论您今日是误伤还是有意,法司行事论迹不论心,据《御史台都察院殿前纠察御史责权细则》第二十四页第三行之条令,请于明日上殿接受御史台都察院主官江盈大人当庭弹劾,由皇帝陛下圣裁对错!”
姜正道愣半晌,底气不足地指指旁李同熙:“他先动手,也要弹劾吧?”
“李骁骑未伤及上前劝阻纠察御史,未达到要被弹劾地步,按《朝纲》第三卷七十九页第十行,殴打五等以上*员,由太医官及皇城司指派*员共同验伤,视受伤程度量刑。”
她这条条诵出律令出处,让人根本没有还嘴余地。
,梗着脖子辩驳:“是误伤。”
徐静书眨眨泪眼,瓮声软软直视着姜正道:“姜大人,即便只是误伤,但下官在内城见血,始作俑者是姜大人,这总是有目共睹事实。您认是不认?”
老狐狸先给秦惊蛰挖坑,没套住她;转头又想将李同熙摁死泄愤,却没能得逞,反倒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名御史见血。
“哟嚯,这下可真是好极,”李同熙拍拍手,发出幸灾乐祸坏笑,“有人自己挖坑埋自己咯!”
“这事要看怎说,怎算,”到底姜正道是只老狐狸,迅速稳住气势,想出应对之策,“老夫此刻可是站在内城之外。老夫行人下朝出城后与李骁骑发生冲突,当街斗殴,无意间伤到路过纠察御史,深表歉意。”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看向徐静书眼神十分复杂。
先时瞧着还像个嫩生生柔善可欺模样,此刻再看却活脱脱是本《律法大典》杵在那里,
他想将事情往“私下里街头斗殴”上定性,那就只需向徐静书道歉并赔上汤药费,再承担“斗殴犯禁”罚金,这事就能轻描淡写过去。
徐静书略略仰头,将手中那张沾满血绢子拿下来亮给周围人看。
柔软绢子吸水极厉害,此刻看起来几乎已被血迹布满,非常触目惊心。
周围接连响起倒吸冷气声音后,徐静书才不急不恼地轻声又道:“姜大人,请恕下官此刻不便低头,失礼。烦请您自己看看,下官此刻站在哪里?”
徐静书脚下踩着地方,正是迈进内城门第二与第三排青砖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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