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原本都是出色女子,本该有真正充盈华彩、恣意疏阔生。
赵荞感觉最可笑是,她皇姑母长庆公主,还担着宗正寺卿官职呢!
“若说破,会很不好吗?”事情远比徐静书想更复杂,脑子不够用。
“若说破,”赵荞从牙缝里低声迸出极其悖逆之言,“长信郡王赵诚锐,就会变成别人口中‘*贼’。御史台弹劾折子保管满天飞,够将他削成秃瓢!”
徐静书惊得把捂住她嘴,满脸通红地觑着马车门帘,压着嗓道:“哪、哪有人说自己父亲是……”而且你父亲还是个郡王!
“他就是!就是!”赵荞气性来,被捂住嘴也不消停。
收复故国山河,于今春建朝大周,年号武德。
赵家就此从前朝异姓王爵之家,跃为当朝皇家血脉。
“知道玉牒吗?”赵荞歪头看着徐静书。
徐静书点头:“玉牒由专管皇室宗亲事务宗正寺记录、保存,相当于寻常人家家谱。”
段玉山教过她什是“玉牒”,却没告诉她,在玉牒上,长信郡王赵诚锐,有且仅有郡王妃徐蝉、侧妃孟贞两位伴侣。
大人总希望小孩可以单纯无忧,不去在意大人事。可伶俐早慧孩子对许多事都会有自己看法。
虽母妃殿下与她母亲都告诉过她,父王在这事上有不得已利弊权衡,可她觉得那是借口。
其实她父王不算个坏父亲,可她总忍不住与他做对。
看他不高兴,赵荞就高兴。
因为这多年她看得分明,母妃殿下与母亲,她们不高兴。
“……琼夫人、瑜夫人、柔姬、雅姬,”赵荞不屑地撇撇嘴,“还有从前在钦州好些个,连她们姓名长像都忘。这些全叫‘后院人’,没名分,不好给外面知道。她们生孩子在玉牒上也只能记在母妃殿下或者母亲名下,假装是她俩生。”
大周在许多事上仍遵循前朝旧例,大势上还是夫妻,只郡王、郡主爵及以上皇室宗亲,或于国有功二等封爵及以上勋贵,在正房配偶之外,可酌情再添不超过两名侧妃或侧郎。
勋贵之家或富家大户常有“后院逾数”之事,若要严格追究,就是家主品行不端,按律会有相应惩处。
外间不是没人知道长信郡王府后院逾数,不过有些事就这荒唐,仿佛只要大家不说破,就无事发生。
“皇姑母家……就是长庆公主府,也样,”赵荞哼出点笑来,“她后院那堆大小郎君才厉害,言不合能打起来,比咱们这边更糟心,找机会带你去看笑话。”呵,大人。自己做得出,却不许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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