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徐静书垂下颤抖睫毛,使劲咽口水润着干涩喉咙,唇角扬起乖乖笑弧,“是。是纯阳生辰。”
早年外头战乱不歇,偏僻乡间没处求医问药,能垦些荒山野地养家活口就算天可怜见。若不幸遭逢病痛,只能靠口口相传土方寻些草药,至于服下后能否好转,全靠各人缘分各人命。
如此来,不少人便将活命希望寄托于鬼神、巫祝,越是穷乡僻壤、深山蛮荒,对方术、巫医之道越习以为常。
长在山间村落徐静书对方士、巫医惯用法子自不陌
她未觉疼痛,左手按住狂跳心口,小心将窗户拉开道缝,屏息凝神向往张望。难道是等不及到天亮,这就要将她赶走?
念荷匆匆披衣出来应门,客院门外阵仗让她发懵,呆立半晌才想起行礼。
“孙总管夜安……”
“虚礼就免,急着呢,”总管孙广语速匆匆,“记得你是阳年阳月出生,那你出生时辰是?”
念荷不明白总管特地来问她生辰是要做什,却又不敢乱问,老实应道:“癸卯时。孙总管大约是记茬,生在乙丑年……”
家来说,徐静书只是个浪费米粮累赘,好不容易才送走,谁会乐意她再回去?
长信郡王妃徐蝉是徐静书出五服远房姑母,她千里迢迢上镐京来投亲,说来有点厚脸皮。可除这位八竿子才能打着远房姑母,她再无可投靠去处。
想到这些,徐静书扁着嘴蹲在墙角,于黑暗中抱头缩成团,像只仓皇落单幼兽。
她今年十,没有家,没有可供撒娇耍赖、予她庇护亲人,没有技之长,甚至没有足以养活自己强健身躯。
好不容易有个远房姑母肯收留她,却又遇到这样事。或许明日就要被赶走吧?
“不是阳年啊……也不是阳时……”孙广失望叹气,急得跺脚。
“孙总管可是要寻阳年阳月阳时出生人?”
从寝房奔出徐静书单手按在腰间,站在念荷身侧喘声急问。
门口高悬灯笼洒下昏黄光晕,照着瘦小苍白脸庞,也照亮她眼中热切。
“表小姐夜安,”孙广得体执礼,“正是。事情急,时没法去府外找人,惊扰表小姐歇息。”
到底要怎做才能活下去?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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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院外响起嘈杂人声,徐静书忙收好落寞思绪站起来。
她起得太急,眼前霎时片白茫茫,两腿又因蹲太久而发麻打晃,幸亏及时伸手扣住窗棂才没摔倒。
细瘦右腕裹着伤布,死命扣住窗棂时太过用力,将愈未愈伤口再度崩开,新鲜血迹迅速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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