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伸手去端碗时,差点就“不小心”碰翻粥碗。绝圣和弃智目瞪口呆,随即缩脖子埋头吃饭。
滕玉意心里急,干脆起身坐到蔺承佑身边。第回照顾眼盲之人,怪她太粗心。
她亲自把碗送到蔺承佑手里,掰开他手
春绒过来提醒滕玉意:“娘子,回屋净净手面吧。”
滕玉意才想起自己满身狼藉,只好对蔺承佑说:“去换件衣裳。绝圣弃智,你们好好照顾师兄。”
出屋,突然又掀开帘把脑袋钻进来瞅瞅,确认蔺承佑乖乖坐在原地,这才心满意足进去。
蔺承佑无声地笑,听得滕玉意脚步声走远,摸索着端起茶盏,然而茶到唇边却未喝,只味竖着耳朵听着外头动静,滕玉意走,屋里似乎下子就没那热乎。
好在不会儿滕玉意就回来,顺便还带来宵夜。
这是滕娘子小院,他们待在她书房里。
这晚好像不大合规矩,不过今晚,没人顾得上规矩。
滕娘子路把师兄搀扶进她小院。当时滕将军就杵着拐杖在边上看着,滕将军非但没见怪,反而露出极温暖笑容。
府里每个人都笑意盈盈,每个人都对师兄极为诚挚。
把师兄扶到自己小书房后,滕娘子让师兄就坐在她桌边哪儿不许去。
她新换件朱红底撒绣球银丝夹纩襦裙,外头套着银鼠坎肩,裙角绣纹若隐若现,让人想起早春吐露芳颜辛夷花,偏偏领口和袖口是毛茸茸,衬得滕玉意脸欺腻玉,鬓若浓云。
春绒和碧螺看看桌边蔺承佑,怪不得娘子非要穿这件新裙,方才太高兴没顾上仔细看,这会儿在灯下瞧得清清楚楚,成王世子今日也穿件朱红襕衫,外头则是件玄色银鼠大氅,冷眼看,里头襕衫针黹竟像与娘子衣裙出自同个绣工之手。
可惜这幕成王世子看不见。
滕玉意让春绒碧螺把粥菜放到桌上,自己在对桌坐下。
“饿吧,快尝尝。”滕玉意口里招呼绝圣和弃智,手里却忙着为蔺承佑盛粥。
师兄也是,之前不许任何人搀扶他,今晚却任凭滕娘子扶着,脚下时不时还会绊下,接着定会说:“阿玉,你好好扶着。”
每到这时,滕娘子就会小心地审视师兄脚下,面上很疑惑:“欸,明明都瞧过……”
到屋里后师兄也没消停,说自己渴,说自己饿,同滕娘子要吃。
滕娘子裙角和双手还粘着泥,却二话不说忙活起来。
滕玉意每吩咐完下人件事,就会回头看看蔺承佑,看他坐在桌边“望”着自己,眼睛就会亮亮满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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