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宏曾经当着东海王面承诺过许多事情,可形势变化比他预料得更快:北军主力赶到、城外宿卫军和南军溃散、倦侯冲进京城甚至进入皇宫路来到同玄殿前,他与东海王却因为几次犹豫而耽误时机,晚到步。
崔宏望着远处女婿,又扭头看向外甥,“等你真正称帝,要怎处置倦侯和上官盛?”
“当然是杀死,难道还能留下后患?”东海王莫名其妙,不明白舅舅为何在这个时候发问,更不明白这有什好问,他要杀人不只是倦侯和上官盛,还有更多人,那些得罪过他、在关键时刻不肯帮忙人……
崔宏重重地呼出口气,他从来没看好倦侯,而且忌惮这个女婿能力,可是事到临头,他发现自己别无选择。
“放下兵器。”他向南军将士下令,“战斗结束。”说罢自己先拔出佩刀扔在地上。
门进入,守在门口,没有深入,大都抬头仰望高耸同玄殿,像是群误入皇宫游人。
韩孺子等人由东北角进入,两伙人很快发现对方,隔着整个庭院互相观察。
韩孺子这边士兵数量少得多,他却只在原地犹豫小会,迈步前行,士兵们跟随其后,手里紧紧握着兵器,尤其是那些南军士兵,他们认出大司马,不能不感到紧张与恐慌。
韩孺子没有直接走向崔宏,而是拐到同玄殿台阶之下,在这里与对方遥遥相对。
双方沉默会,东海王最先开口,喊道:“韩孺子,投降吧,你兵少,不是对手。”
刀枪纷纷落地,东海王大惊失色,“舅舅,你这是做什?咱们明明占据……
韩孺子向身边士兵小声说几句,士兵高声道:“京城之乱,乃大楚之不幸,群臣无辜、众将士无辜、天下百姓无辜,南军大司马崔宏、东海王韩枢,上前听赦。”
东海王愕然道:“韩孺子也疯吗?舅舅,别听他胡说八道,派兵上前把他砍成肉泥,咱们就再也没有敌人。”
崔宏嗯声,没有马上下令,他看到庭院周围各道门里都有人跑来,数量不多,却络绎不绝,大都是士兵,有北军,也有南军,还是有些是宫人,他们无例外都跑向人数不多倦侯,而不是兵力占优东海王。
崔宏身后有近千名士兵,宫外还有更多士兵待命,确可以拥而上,将倦侯杀死,可这不是时半会就能做完事情,总得花些时间,在此期间,谁知道倦侯还能得到多少支援、会发生什变故?
“舅舅,你在想什?咱们已经定好计划,机不可失、时不待,错过这次……永远也不会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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