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出城斥候队队络绎不绝,带回来消息越来越惊人,太阳落山前半个时辰,斥侯已经没必要出城,匈奴大军在河北出现。
开始到达是前锋军队,大概有四五千人,离得很远,纵马来回奔驰,显然也在勘察周围情况。
没过多久,更多匈奴骑兵陆续赶到,没有过河攻城,而是在远处安营。
匈奴人越来越多,柴悦下令,向烽火台上士兵传信,推下石块,天黑时将观河城堵住。
没人怀疑匈奴大军存在,天黑之后看不清对岸情形,最低估计也有五万敌军,远远多于碎铁城楚军——号称三万,实际只有两万五千人左右。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镇北将军都最适合掌印。
天边泛光,韩孺子再不推辞,开始下达命令,首先派出斥候伺察匈奴大军,其次紧闭城门整顿全军,然后派人快马加鞭先行去往神雄关报信。
韩孺子还不能立刻出发,杀将夺印,正是军心极度不稳时候,他得留阵。
刚刚庆祝过胜利将士们,很难相信还有只匈奴大军就在附近,只是惮于军法,不敢乱说,镇北将军身份又比较特殊,他们也不知道这背后究竟藏着什朝廷阴谋,因此嘴闭得更严。
韩孺子整天都在城中巡视,先到部曲营,晁化醒来之后羞愧难当,镇北将军最需要亲信时候,他却与士兵醉得不省人事,但这不能完全怨他,喝酒之前他请示过,得到允许。
到这时候,军中气氛不是怀疑,而是胆怯,大家都在想个问题:为什不撤防神雄关?直说话,就是为什不赶快逃走?
柴悦负责向众人解释:按照大楚军法,遇敌畏懦和弃城不守,将吏都是死罪,士兵也会被削夺军饷,甚至被处以徒刑,以囚犯身份从军。
“匈奴人虽众,三万楚军总能坚守阵,镇北将军会亲赴神雄关搬取援兵,关内楚军不下二十万,很快就能赶来与匈奴人决战
接下来,韩孺子带着柴悦和蔡兴海走遍每座军营,争取让所有将士都看到自己。
最后巡视是勋贵营,这里军心最乱,可是掩饰得也最好,韩孺子不指望四百多名勋贵子弟全都支持自己,只要他们不惹事就行。
午时过后不久,第拨斥候返城,带回确定无疑消息,真有只匈奴大军正在逼近碎铁城,天黑之前就能赶到。
消息传开,全军耸动,镇北将军威望陡升。
韩孺子趁热打铁,命柴悦安排防守、蔡兴海执行军法,柴悦第道命令就是派人去驻守城东小山上烽火台,那里已经堆好石块,随时能够推下山去,将观河城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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