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大业没有放弃，有条不紊地又搭上
支箭，只要敌人没有攻上来，他总是副垂头丧气、昏昏欲睡
样子，匈奴人逼到近前也不惊慌，射中
也不兴奋。
韩孺子也不想放弃，虽然从里到外都绷得紧紧，斗志仍未消退。
夜深，月光散下，照得大地出奇明亮，山下匈奴人让韩孺子想起拐子湖岸边芦苇，成群成片，随风飘动，只是塞北“芦苇”动得更快，也更加凶残。
“差不多。”房大业抬起头，望向远方，“匈奴人耐性快要耗光，应该派步兵上阵。”
韩孺子转身，招呼三十多名部曲士兵，“跟
来，匈奴人用步兵，咱们就用‘骑兵’。”
用步兵，你想办法应对吧。”
“骑兵攻不上来，步兵更不行吧？”杜穿云直没有参与战斗，听说有步兵上阵，开始兴奋，看着手旗、手盾，不知待会要放弃哪个，好腾出手来拔刀，“匈奴人也有步兵？”
“有。”房大业冷淡地回道，低着头，弓箭横放在腿上，像是要睡觉。
韩孺子没见过匈奴人步兵，可他马上就明白老将军意思，“会想办法。”
匈奴人又来，他们已经熟练掌握进攻节奏，知道在哪里既能威胁到山上楚军，迫使敌方消耗箭矢，又能迅速调转马头，安全撤退。
“要冲下去吗？”杜穿云眼睛亮，战斗进行半天，他却刀未出，憋闷坏。
“马冲，人不冲。”韩孺子早已想出个计划。
百余匹马正在后方山坡上吃所剩无几豆料，对人类争斗视而不见，只在喊声太刺耳时候，不耐烦地甩甩尾巴。
韩孺子等人将马匹聚在起，为不让敌人提前防备，仍然留在后方。
杜穿云还得保护幡旗，也跟房大业样唉声叹气，心想自己大概没机会立功。
可这次他们迎来箭矢不多，却出奇地准，六支箭射来，总有两支能够射中人或马。
匈奴人很快退却，又试探次之后，他们明白楚军是在节省箭矢，于是再度进攻时候，冲到三四十步以内，对于胆战心惊人来说，敌人几乎就在眼前，杜穿云将幡旗用力插进土里，拔出腰刀，其他人也都做好准备，以为要进行场肉搏战。
匈奴人胜券在握，却不想冒险近战，射出批箭之后，又撤退。
房大业等六名将士射倒五名匈奴人，己方却有十几人倒下，这个距离太近，盾牌保护不全身。
死伤者被拖到后面，惨叫声不止，剩下人更加害怕，韩孺子身后名勋贵子弟小声道：“死定，这回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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