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半个月,只说要过去,但又活过来,从此尽说活活死死人话鬼语,做疯疯癫癫怪异行为。年前冬月,突然逼庄之蝶要给她买副棺材,要柏木,油心儿柏木。庄之蝶说你这硬朗身子还要活二十年,现在买棺材干啥,况且城里人不准土葬。老太太却说不管,就要,看着棺材就知道还有个哩。不吃不喝,进行要挟。庄之蝶没法,只好托人去终南山里购得副。老太太却就把床拆,被褥放在棺材里去睡。牛月清和娘闹,认为这样让外人看多难看,以为儿女虐待老人。庄之蝶便对牛月清说,娘多半患自恋症,她喜欢怎办就怎办吧。奇怪是她以棺材为床后,每每出门,脸上就要戴个纸做面具,气得牛月清不让她多出门上街。庄之蝶却喜欢逗她,说她有特异功能;如果自己能这样,不用学外国魔幻主义小说,照直感写出来自然而然就是魔幻小说。老太太喊叫他,他就走过去。那房间里窗子紧关,窗帘严闭,庄之蝶忽地沁出身汗来。老太太说:“这热什呢!年轻时候天才叫热,六月六就炸红日头,家家挂丝绸被褥晒。老年人寿衣也晒,你爷爷却夹伞从村巷里走,句话不说,村里人赶紧收拾衣服,紧收拾慢收拾,雨就哗哗啦啦下来!现今天不热,你觉得热是心热,你蘸口唾沫涂在奶头上就不热。”庄之蝶笑着没有说话,老太太手指头蘸唾沫涂在他奶头上,也顿觉两股凉气直钻心中,打个激灵儿。
老太太说:“之蝶呀,刚才你爹回来,就坐在你坐那地方,给说他泼烦,说他新来邻居不是好邻居,小两口整天价吵,孩子也顽皮,常过来偷吃他馍馍。你给你爹点炷香吧。”屋里张案桌上放着岳父遗像,香炉里香灰满溢。庄之蝶点香,抬头见墙角上个蜘蛛旧网,尘落得粗如绳索,拿拐杖去挑。老太太说:“不敢动,那是你爹来喜欢待地方!”庄之蝶还要问,老太太就说:“他来,香点着他就来。你死鬼刚才在哪里着,这般快就来?”庄之蝶扭头四下看看,什也看不见,香燃着,烟长如丝,直直冲上屋顶。老太太又说老头子在开水牌匣子,骂道:“家里传下来古董就这些水局牌子,你还要拿走吗?上次市长也来家专门看过,人家再来看拿什看?”当枕头直枕在头下小匣子,老太太就压在屁股下。庄之蝶只觉得好笑,还要说什,牛月清在外屋喊:“你净跟娘在那里说什鬼话呀!你说完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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