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星期六)
在旺兹沃斯彼得家迎接新年。盛大派对,有四十多个人,很多人从没见过。彼得妻子佩妮甜美又欢快,只是生两个孩子后长胖。惊讶地看到格洛丽亚·奈斯史密斯也在,把惊讶如实告诉她。觉得她很喜欢直率,也喜欢暗示。们之间没必要绕圈子。“他不敢不邀请,”她说,“要不会杀他。”她以前是个护士,她说,现在在彼得出版社当秘书。“不过不会当很久。”她补充道。怀疑佩妮作为斯卡比尔斯太太地位只怕难以维系。
格洛丽亚喝着杜松子酒,们聊天时,把酒喝完又加满两次。喝到定程度,她朝靠过来,高耸胸脯紧紧贴着胳膊。“彼得很嫉妒你。”她说。问这话从何说起?彼得才是典型成功小说家——他为什要嫉妒?“他嫉妒你刺激战争经历,”她说,“这是他用钱买不来。其他切他都能买,但这个他买不,所以他嫉妒你。”她咯咯笑声中有种纯粹快乐。天哪,想。接着,她再次朝靠过来,然后才走开去找彼得,留下个完全勃起。午夜时分,对自己说,虽然并不快乐,但忧伤也许开始慢慢减少,哪怕只减少点点。
(2月)
范德普尔写来封信。马里恩上校于九四五年四月死于布鲁塞尔场“车祸”。范德普尔说另外还有两名死者。他问他以前在海军情报处联络人,按他掌握情况看来,马里恩死并无可疑,而且他跟温莎公爵也没有明显联系。
伟大复仇计划就此搁浅,发誓要孜孜不倦寻找背叛者决心就此终结。这不就是生活惯常结局吗?它拒绝迎合你需求,尽管你觉得只有那些需求能给你在这个世界上时光赋予意义。想找到马里恩,想跟他当面对质,可只得到个乏味结论,这整件事很可能并不是什阴谋,公爵和公爵夫人很可能并没有跟他们有权有势朋友起策划对付。难以接受:很难接受这个行动就是搞砸,就是运气不好……感到抑郁,感到沮丧,在这所有随机性面前感到空虚——再次,被生活偶然性击败。
(4月)
伦勃朗酒店。巴黎。来这儿写中篇小说《湖畔别墅》。它只能是中篇小说,决定,它将是晦涩难懂、卡夫卡式、加缪式、近似于雷克斯·沃纳[6]风格,讲述奇异牢狱生活。但是,不知道该如何结尾。也许巴黎会带给灵感。华莱士说,要是愿意,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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