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坐船去南安普顿,”说,“今天晚上能不能请你吃饭?看能不能说服你,把从谈话节目黑名单上除名。”
此刻坐在这儿,写着这些文字,等着去她酒店和她见面。生活中这些微妙时刻总让害怕。要是没有弄丢护照。要是她父亲没有撞车,也没有摔断腿。要是她没有正好在那个时间去领事馆……前景空洞而虚无;只有回望你才能明白,这些关键联系是多随机且偶然。
(4月)
“盖卢佳号”。法国船,葡萄牙船员。半船舱都是空。写完给《图说》三篇稿子,还多写篇,记录造访毕加索画室经历,相信华莱士定能给它找个发表地方。早上待在甲板上——今天阳光灿烂,空气清新——走来走去,试着理清思绪,畅想不远将来会是什样子。
与芙蕾雅晚餐很愉快,对她有更多解。她父亲是个鳏夫,和她哥哥住在柴郡。芙蕾雅每年和父亲度假次。他们最喜欢去地方是德国和奥地利,但由于当前政治局势[37],她这次不想去那儿,这才有倒霉葡萄
。
“稍等片刻,”说,“你怎认识?们见过面吗?”
“当然没有。不过碰巧知道,你没有十畿尼是不会到伦敦来。”
成功说服她跟去家咖啡馆。点杯葡萄酒,她点矿泉水,摸清事情来龙去脉。她是英国广播公司谈话节目部门秘书,职责是预约嘉宾;他们曾想邀请去谈谈“欧洲绘画新趋势”,结果得知出场费用。全部门人都觉得太荒唐,她说。
“说你以为你是谁啊?”她说,“斯特拉文斯基?高尔斯华绥[36]?”
“哎呀,那是经纪人错呀,”说,“他总是自作主张提高出场费。没法忍。”
“他这不是帮你,告诉你,”她气势汹汹地说,“你直接上们黑名单。十畿尼?太他妈荒唐。要是你,就开除他。”
说老早就想开除华莱士。接着,问她叫什名字。
“芙蕾雅·德弗雷尔。”她说。
芙蕾雅·德弗雷尔。芙蕾雅·德弗雷尔。光是拼她名字,就已心跳加速、血液沸腾、呼吸急促。她美带着咄咄逼人气势。她双唇微微嘟着,既不是突出也不是噘起,只是好像想要脱口说点什。她个头高挑,身材苗条,觉得应该才二十出头,而且这年轻就显得相当自信。她告诉,她父亲摔断腿,伤得很严重,他们认为,他还得等周才能出院并继续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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