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2日,星期日
整天都在认真检查《女孩工厂》校样。感觉和这本书有种奇怪距离感:它有种反映底层生活夸张魅力(主人公雷诺克斯·德文完全拜倒在莉迪亚石榴裙下——莉迪亚就是以安娜为原型人物,她只要开口,就是让雷诺克斯往自己身上烙个专属于她烙印,他也会愿意)。自认为写出巴黎真实风情,但为忠于背景历史,此书又相当幻灭。它主题巧妙地暗示乱伦存在:上校在书中被称为“叔叔”,他在城里到处开妓院,让群“侄女”接客——这正是书名由来。在小说结尾,雷诺克斯想办法把他交给警方,并和莉迪亚逃到因斯布鲁克(偏偏就去那儿),在那儿,莉迪亚死于肺结核。
兰德今天早上打来电话,说她得到个机会,能跟着什国会实况调查委员会去印度——似乎跟甘地和印度国大党有关[24]。大度地说,她应该去,她不应该放弃这好机会之类。会想她,这是当然,可也确实需要集中精力工作——有四篇稿子逾期未交,其中包括篇要给《伯灵顿杂志》谈立体主义重要长稿。
整天都在格利伯公寓里走来走去,感到心满意足。炉火烧着,餐厅桌上铺满校样。兰德周五在这里,屋子里似乎还留着她气息,尤其是她带来那盆风信子还散发着浓浓花香——她留下条围巾。记得们星期六早上做爱,起在乱糟糟床上吃吐司和橘子酱,床头柜上茶壶冒着热气。她离开后,在午餐时间漫步到河边,在八钟餐厅喝品脱啤酒,吃份牛肉派。回来继续看校样。银行里有超过八百英镑存款,预计书出版那天还会收到五十英镑(当然,要减去给华莱士佣金)。爱兰德,她也爱,出版本书,第二本也即将问世,而还没到二十五岁呢。想起离开牛津时,竟是那悲观抑郁!霍顿说得对:两周过后,你学位对你人生发展便没什影响。看看沃,看看康诺利,看看伊舍伍德[25]和自己:要走上文人道路,拿个差劲学位成绩似乎还是个必要条件呢。
(3月)
今天,在萨姆纳,母亲将介绍给对年长夫妇,欧文少校和他夫人,他们现在就住在位于顶楼房间里。“是租客。”母亲说,接着,她又告诉九二九年大萧条引发其他危机。普兰德盖斯特先生似乎将她几乎全部资产都投在美国股票上——它们现在基本文不值。
“那你还剩下什呢?”问。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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