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有致地悬挂在深邃夜空中,又亮又密,不用天文望远镜,肉眼都能看到各个星座各就其位地闪烁在天幕上,散发着沉静而又永恒光芒。那份恒久与浩渺,使人顿生敬畏之情。
他艰难地翻个身,睁开眼睛。此时他已经完全适应周遭黑暗,这无边黑暗如同股黏稠液体,不动声色地流进血管和肌肉,浸透人五脏六腑。但不知什时候起,眼前却亮起来,似有明亮流星颗颗滑过。严谨感觉记忆有些混乱,二十世纪末那场最瑰丽英仙座流星雨,应该是他参加特种大队选拔测试时,当他蒙着眼被辆吉普车扔下,独自个人被遗落在锡林郭勒草原深处,无意中看到至今难忘幕。
他缓缓地蜷缩起身体。监室里太冷!好像草原上风吹过来,冷而硬,像刀子样。黑夜、冷风、沼泽、夜行动物绿色眼睛,尚未年满十九岁小小列兵,站在无遮无挡草地上,第次知道什叫渺小,什叫恐惧。紧紧搂着心爱自动步枪,他毫无羞耻感地大哭,直到他看见那无数颗划过天际流星。他抹掉眼泪,呆呆地仰望着头顶那场盛大烟花秀,如此熬过十八年人生里最难熬个漫漫长夜。
人对第次经验,都会记上辈子,何况是这种特殊回忆,十几年后他还能对每个细节都记忆犹新。
太阳照耀下草原,温度骤升,走不多远便是身汗,更别提负重行军。迷彩服始终半湿半干,背后层白花花盐碱。没有定位仪器,他只能依靠直觉寻找前往特训基地方向。随身带水喝完,口渴得厉害,舌头变成块没有知觉木头。草原上不时会有小小水潭出现,但是那种雨后积水蚊虫滋生,喝下去人会上吐下泻。在找到干净水源之前,他只能撸把青草放在嘴里咀嚼,靠草叶汁液缓解下缺水症状。
随后是疼,火辣辣疼。沉重背包带几乎勒进肩胛骨,每走步,背包在身后跳动下,背包带便会与肩膀皮肉摩擦次,汗水渗进皮肤破损处,如同把把小刀凌迟着骨肉。但是那时候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疼,相比越来越严重身体脱水,这种皮肉痛完全不算什。
躺在看守所铁架床上严谨,仿佛在重温十几年前那幕。身体在出汗,却不知水分从何而来。口渴,渴得内脏像火烧样。远近记忆都逐渐模糊,唯清楚感受,是身体里水分在点点流失,好像生命在点点离开样。
“水……”他唇边逸出模糊呻吟,却没有人听见,只在室黑暗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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