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谨不喜欢这种人：表面
张脸下面似乎还藏着另张脸，像是预备着随时翻脸，这样
人定特别难缠。
在来山庄路上，严谨曾特意问起冯卫星，那些钱真能让“小美人”就此罢手？
冯卫星是个四十岁左右中年人，冬天也把脑袋剃得光溜溜凸凹分明，摘帽子青茬上犹自腾腾冒着热气，仿佛个刚出锅带皮土豆。摩挲把光光头顶，他回答：“你家老爷子要退也是明年事
，他做事总要掂量掂量，给自个儿留条后路吧？”
严谨便明白他对调解结果也没什
把握。事已至此，索性放下心事专心开车，再不多话。到时候只能静待其变，见机行事。
他们包下桑拿房，孤零零位于泓碧
头王府饭店，
请客。”
冯卫星办事效率挺高，严谨以为还要等上段日子，没想到两天后就有回音。冯卫星对严谨说，“小美人”已经松口，愿意见面谈谈以结双方恩怨，但严谨得出点儿血，拿些钱出来买个平安。
说实话，“小美人”开口提出那个数真不小，远远高出严谨预算，但好在没有突破他最后心理底线。认真权衡下利弊，他不再说什，答应赴约。
“三分之”对他有特殊意义，他不想拿它冒任何风险。而冯卫星帮忙，也不是无条件。作为回报，严谨不得不答应帮他个忙，帮着从局里“捞”几个人出来——几天前“扫黄打非”大行动里被抓进去几个手下。
和“小美人”见面地点，约在北京和天津交界处处温泉度假山庄，算是各给双方个面子。严谨也不说什，因为他懂道上规矩。
至于最近忽然流行起在桑拿房里谈生意，其中奥秘，并非人们猜测那样——当双方裸裎相见时，会比较开放坦诚。实际上主要为安全，既然大家都不着寸缕，那常规录音笔、窃听器甚至武器都会无所遁形。
乍见“小美人”，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严谨还是大吃惊。
“小美人”人如其名，长得瘦长白皙，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半框眼镜，穿件黑色贡缎中式棉袄，看上去温文尔雅，更像位中学语文老师。相比来说，戴上墨镜板起脸严谨，可能更接近人们心目中黑社会老大形象。
看得出来，冯卫星也被“小美人”颠覆形象给震惊，时竟没说出话来，半天才恢复常态。
但是“小美人”开口，原来所有给人错觉便都消失。他声音低而嘶哑，坚利而生硬，夹杂着点儿金属颤音。天津本地口音，话不多，然而每个字都有足够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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